第302章 找上門的小姨

十一月，當寒流從沿海的各個城市席卷而過後，天氣就陡然冷了下來。

南方的冷，與北方不同，因為濕氣極重，穿上再多的衣服，走在外頭，都讓人覺得骨頭都被凍住。

各大商場，這個年代，自然也都沒有什麽空調，不過在將門窗關緊後，又比外頭的街上會好上許多。

雖然在沿海，超市雨後春筍般的湧現，但百貨商場也都還在。不過這個時候，內地的百貨商場基本都屬於國有，相比起超市，裏頭的服務人員顯得懶散，各種設施也顯得落後和不上档次。

反過來，進入百貨商場的人，也不用擔心走在裏頭，各個品牌的促銷員如同打架一般的沖過來，你走到哪裏她們跟到哪裏，在你耳邊呱噪。對於比較喜歡安靜和隨意的人來說，還是喜歡這樣的地方。

其中一個櫃台後，賣衣服的女人，將手放置在暖手的爐子上。爐子外圍是竹片編織成的竹籠，內頭一圈胚土，再放入木炭，火不旺的時候，可以拎著暖爐大幅度的上下掄圈，讓火旺起來，掄到高處時，邊上的孩子總會擔心裏頭的木炭或者煤炭掉下來，其實是掉不下來的。

女人往另一邊衣服架間的兩個女生看去，雖然有人來了，但這樣的冷天，她實在是一點也不想動。

反正絕大部分的、這個年紀的女生，也就是看看，看得差不多就走了。

兩個女生，有一個比較高，林黛玉式的瓜子臉蛋，紮著單馬尾，身上穿的是春通中學的高中女生校服。

因為天氣冷的緣故，各個學校，已經不強求穿校服了，既然學校沒有強制，還在穿校服的學生是非常少的，尤其可見，這個瓜子臉的、身材苗條的少女多半是個一絲不苟的好學生，大體上就是成績優秀、老師喜歡、作風正派、絕不早戀、跟男生恐怕連手都沒有牽過的三好學生。

旁邊的女孩，年紀則要顯得小上一些，大概是初中生的年紀吧？不過也不一定，也許已經是高中生了，有些女孩的確是顯得嬌小。

圓圓的臉蛋，看起來就很可愛，眼睛也很好看，微微一笑就笑眯了。

圓臉的女孩穿的是粉色的連衣裙，而且還不是很保暖的那種，裙下一件白色的褲襪。

烤著火爐的女人哆嗦了一下……看她穿成這樣，下意識的就替她覺得冷。

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淑兒，你看這件！”瓜子臉的女生，將其中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取下，放在圓臉女孩的身前比了比。

呢子大衣與圓臉女孩身上的連衣裙是同樣的顏色，不過看起來要暖和得多，腰間有繩結，穿在身上，能夠到達女孩的膝蓋。

“唔……”圓臉的女孩歪了歪腦袋，覺得這一件確實是挺好看的。

女孩其實並不怕冷，畢竟她是鬼嘛，陰間本來就比陽間陰冷得多，普通人在非鬼節的日子裏，呆上幾天就會生病，但是對於鬼來說，那確實正常的事情，反而是陽間的陽火實在太旺，普通的鬼根本無法生活。

問題是，雖然她不怕冷，但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走在外頭，每個人都說她不要溫度，去菜市場，大媽們總是呵呵的說：“女孩子，又來買菜了啊？你還真是不怕冷啊。”

所以她覺得，還是要像個普通女孩，在這個季節裏穿得厚一些更好。

“姐姐，就這件吧。”淑兒說。

“還是先穿起來試一下吧。”尹薇回過頭來，看向櫃台，“我們試一下？”

看出她們是真的想買，烤著暖爐的女人呵呵的說：“沒關系，沒關系，盡管試。”應是這麽應的，她自己還是不想站起來。

圓臉的女孩被瓜子臉的少女推進了試衣間，過了一會兒，就穿著分紅外衣出來了，她站在鏡子前，扭了扭腰，看起來覺得很滿意。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說：“姐姐……”

“唔！”瓜子臉的少女說，“勉勉強強合身，這裏也有點線頭，質量馬馬虎虎的樣子，先去問問多少錢吧，太貴了就算了。”

櫃台後的女人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她知道，這兩個丫頭是真的想買了，臉圓圓的女孩看上去就不會講價的樣子，但是這瓜子臉的高中女生，看起來不一般啊，價格都還沒有開始問，就先挑毛病，然後故意讓她聽到，看來是準備好殺價了。

跟明碼標價的超市不同的事，百貨商場場地雖然是國有的，但這種賣衣服的櫃台，現在都是私人承包，是可以講價的。看到兩個丫頭往自己走來，女人先是端起笑容，然後……開殺。

十分鐘後，兩個女生一同走出商場，圓臉的女孩說：“啊，想不到便宜了這麽多，只有三分之二的價格就買到了。”

瓜子臉的少女說：“不不不，我們絕對還是買貴了，搞不好半價她都有大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