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靈脈事變·前（上）

夜色下的江晉市，比白天少了一些喧囂，卻又多了些許神秘。

雖然年輕的城市沒有那些古城大城有著歷史積澱下來的底蘊，但華美的霓虹燈和星星點點的LED卻也讓這座新興城市擁有著不少古城所沒有的活力。

然而在這份堪比星空，美輪美奐的工藝品另一邊，卻也呈現著白晝所沒有的“異常”。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屋頂天台不斷跳躍，穿梭在無數的廣告牌和蓄水罐之間，有時是人形有時卻又變成一只長著翅膀的黑色大老虎。

窮奇，最兇最惡的食人妖怪，在古代作為四兇之一被人所畏懼著，直到因為罪惡多端而被舜帝給封印。

歷經千年，末法時代的今天，封印也隨著靈氣與時間的流逝而消失，這頭曠古爍今的兇獸也終於再度現世。

……然後就被人攆得跟狗一樣滿地亂跑。

它現在分外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貪圖那麽一點比其他地方稍微濃郁些的靈氣而跑到這個城市。

最先出現在它面前的是這個城市的土地——當時它正在尋找看起來口感比較好的人作為今天的晚餐，然後那個土地就跟個蘑菇一樣從地下冒了出來，並且警告它不準對這個城市的人動口。

不過哪怕是神話時代的山神土地都拿窮奇沒有辦法，這個末法時代的土地它當然更加不放在眼裏，只是咧咧嘴，露露牙齒就把對方給嚇跑了。

可沒想到還沒等它找好今天要吃的目標，禍事就來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甚至全身上下一點靈氣都沒有的男性修士。

講道理，雖然窮奇被封印了數千年導致實力大跌，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就算距離全盛期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吊打大風、封豕之類的神話怪物毫無鴨梨。

然而那個男性修士卻強的不講道理。自己的護身妖氣被對方的拳頭跟捅宣紙似的一捅就破，引以為豪的比鋼鐵更加堅硬的毛皮此刻更是和破布沒什麽兩樣，三拳兩腳就打得自己差點腦漿都出來了。

反倒是自己這邊，法術對那家夥一點用都沒有——五行法術連對方的衣角都弄不爛，至於詛咒和惡術之類的……尼瑪之前那個惡術還差點反彈到了自己身上，這還不如五行法術咧，好歹前者還有點聲光效果。

其實撇開法術的話，窮奇的爪子和牙齒本來也是它的利器，物理傷害杠杠的。

問題是，自己剛剛朝著對方露出牙齒，尼瑪犬齒就被那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掰了下來，疼得自己直打顫不說，那貨居然還一臉“這玩意不錯，一個不夠，再多來點啊大兄弟”的癡漢表情，嚇得它掉頭就跑。

到現在為止，它的身後還不停地傳來“別跑那麽快，注意安全……”之類陰魂不散的聲音。

這到底那邊才是怪物啊喂！

因為分心了一下的關系，窮奇“哐”地一下子撞穿了一塊廣告牌，在本來鼻孔就不小的爾康鼻子上撞出更大的洞後，它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不顧身上纏著電線和日光燈管，繼續叮叮當當地在一片電火花中逃跑。

不過那些東西還是給它的速度造成了相當的阻礙，沒多久它身後那人就追了上來。

“嘿，跑得還挺快，不過在我的神劍洞爺湖下一切都是徒勞。”徐慎行揮舞著手裏的武器，朝著對方逼近。

“那個只是樹枝吧！”

“還敢嘴硬，在我的妖刀星碎下化為齏粉吧！”

“名字變了啊！果然只是樹枝吧！”

“漂亮的吐槽。”徐慎行一個閃身，堵住了對方的路，略帶惋惜地凝視著那只在神話中都有一席之地的大妖怪：“如果你不是以人為食的害獸的話，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哼，對人類有益的動物就是益獸，需要保護，對人類有害的就是害獸，必須消滅？”走投無路的窮奇也像是豁出去了那樣，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什麽時候萬事萬物都得以人類的標準來決定好壞了？難道這個世界就是為了人類而生的嗎！”

“是的。”徐慎行毫不猶豫地回答。

“……”

媽蛋，劇本不對啊！勞資說了那麽多有深意的話，你至少再多思考一下人性與世界、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之類的，深挖一下這本書的內涵不好嗎！

“沒有其他要說的了嗎？”徐慎行確認了一遍後舉起了手裏的樹枝：“那就到此為止吧！誓約勝利之劍！”

“名字又變了啊！”

吐槽之余，窮奇眼睛一亮：難道對方要用那根樹枝攻過來嗎？那樣的話只要弄斷樹枝，爭取出一個逃跑的機會，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然後它生命中最後一刻看到的是逐漸放大的拳頭。

魂淡，說好的劍呢！

……

徐慎行看著地面上被自己拳頭轟出來大坑，不由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