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鯨的惡戲（一）

“總覺得這次來異世界，我好像什麽作用都沒起到啊？”

從頭到尾都像個擺設一樣待在江月號裏的深山千早有些不滿地嘀咕：“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留在江晉繼續跟土地老師學神明的知識咧……”

“放心，既然茉莉讓你跟過來，就說明你肯定是有用的。”徐慎行安慰道。

“真的嗎？我有什麽用？”

“……辟邪吧？”徐慎行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地猜測。

“……”少女對他翻了個白眼。

其實茉莉之所以會把深山千早拉上火車，確實是需要她的幫忙——作為神明的深山千早一旦乘坐在江月號上，江月號就會變成廣義上的“神輦”，而帶有神性且不是山神土地那種被一方水土束縛的神性的物體，是最容易穿過世界壁壘的。

不過實際上比起深山千早來，徐慎行對車廂裏另外一個女孩子更加在意。

“江月，我一直都以為你已經……”他想了想，覺得用死這個詞形容一輛列車似乎有些詞不達意，於是換了一個：“已經消失了……”

“不能在鐵路上奔跑的我，確實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生存意義，”女孩回過頭，向徐慎行微笑著解釋道：“不過在博物館裏，看到大家的笑容之後，我又隱約找到了一些新的存在意義……只不過這樣一來，比起以前，我需要更多準備的時間，才能以這種形式出現一小會兒。”

“原來如此……等會兒，那不是現在情況很不妙嗎？”

徐慎行先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但隨後才意識到，如果少女沒說謊，那從地球出發一直到格子世界，然後在那個世界晃蕩了半天，這才開始返程，這段時間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所謂的“一小會兒”啊！

“啊，你說的是這個嗎？”

江月微微提起自己的裙擺，徐慎行發現在黑色的長裙下，少女的雙腿已經在逐漸消失了。

“不用擔心，這一點的話，我已經向茉莉確認過了，”回答徐慎行的是一旁的星嫣A夢：“以江月號穿越世界壁的速度來說，江月可以維持到我們在博物館站下車為止……”

“說起來，博物館也會因為發現自己展廳裏少了一個大家夥而變得一團亂吧……”

徐慎行一想到江晉那位可憐的博物館館長，就不由為對方感到同情，明明怪盜事件才過去不久來著。

“我用紙符在那裏留了一個幻象，雖然因為當時時間緊迫，在細節上可能有些出入，不過好歹也是1080P的高清影像，應該可以瞞天過海到我們回去為止。”

秦星嫣趕忙解釋道。

徐慎行努力讓自己不去擔心那個幻象分辨率的問題，將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還沒說過話，只是望著窗外的茉莉身上。

“怎麽了茉莉，外面有什麽好看的嗎？”

按照常理來說，因為現在正要穿越世界壁壘，外面不是極光般的以太海就是白茫茫的世界之墻，雖然一開始會覺得很新奇，但看久之後就會覺得沒意思才對。

“以太海……不太對勁。”

茉莉皺起了可愛的眉頭，望著窗外，用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小聲嘟噥：“空間波紋多到異常，而且似乎還有什麽異物存在，穿越這片世界壁壘可能需要花費比預計更長的時間……”

“等等，那這麽一來江月的時間還夠嗎？”

秦星嫣立刻緊張地問道。

“快看那道以太海的波浪，好像一條狗欸！”

“不要用這麽拙劣的方法轉移話題啊喂！”

秦星嫣不由自主地吐槽道——和茉莉她們生活久了，正常人都會變成吐槽役的樣子。

“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徐先生你要先聽哪一個？”

過了一小會兒，因為和江月號是一體的（或者說江月號才是本體），所以江月就像是突然察覺到了車外的情況那樣，向徐慎行發問。

“按你想要的順序來吧。”

徐慎行想了想，最後還是把決定權交還給了江月。

“那就先說好消息：好消息是，我在以太海中發現了一個不知道是大型交通工具還是單純孤島型的世界碎片，總之有落腳的地方，不用擔心補給不夠了。”

明明之前還只是鐵道部的職員，但在跟著茉莉沖出亞洲……好吧，事實上已經沖出世界了，總之在那之後，江月似乎無師自通學會了控制江月號在這些空間裏自由行駛的方法，就連說起話都和以前那個靦腆丫頭截然不同，充滿了電影動畫中各種宇宙飛船主電腦的韻味。

“那壞消息呢？”徐慎行他們都為不用迷失在時空中而松了口氣，但隨後又想起似乎還有個壞消息來的。

“壞消息是……”

江月還沒來得及說完，整個江月號都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響，車身也出現了劇烈的震動，各種鋼鐵結構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刺耳聲，給人一種好像一頭撞上了鐵板，使得江月號即將要解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