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死前故事（二）

“這裏真的就是傳說中的神獸白澤所居住的地方嗎？”

被屋裏淩亂程度給嚇了一跳的常小仙難以置信地嘟囔道。

另外旁邊的月兔繪曇則雙手一張一合，一邊喃喃自語著什麽“不能打掃不能打掃不能打掃”，一邊露出努力克制著什麽沖動似的表情。

“絕對沒錯。”

徐慎行肯定地點點頭，隨後又補充道：“如果那位沒有把這間屋子賣掉的話。”

“耶？”

常小仙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訝地看著徐慎行。

“怎麽了？”徐慎行被她的視線弄得有些別扭，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好端端的穿著衣服（雖然沾滿了灰塵木屑和可疑的血跡），並沒有出現和以前一樣因為不適應自己的力量一不小心就果奔的情況。

“恩公您居然用了敬語啊。”常小仙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您使用敬語呢，看來那位白澤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吧。”

“額……大概吧。”

徐慎行回憶了一下自己和對方見面時的情況，不大確定地說道。

這個時候，月兔繪曇卻豎起了自己長長的耳朵：“有人來了！”

於是徐慎行和常小仙也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而是一同看向了屋子裏面。

只見一個幹癟佝僂的小老頭從黑漆漆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哦哦，這就是白澤嗎？”

常小仙露出恍然的表情。

徐慎行走上前去，然後一腳把對方踹倒在地——他的這個舉動直接讓常小仙和繪曇愣在了那裏。

那個小老頭則立刻在地上打起滾來。

“肋骨，老夫的肋骨斷了！”

他幹嚎著，面容淒慘，如果這個時候有個記者拍下這一幕，大概又能掛上年輕人欺淩毫無還手之力的老人之類的標題來搞個大新聞了——前提是那個記者在拍下照片後還能跑掉。

“恩公？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這位老人什麽仇什麽怨，但這樣折磨一位年長者是不是有些……”

被對方的演技給騙到的常小仙有些不忍。

“說的也是，長痛不如短痛，常同學你給他一個痛快吧。”徐慎行立刻點頭同意道。

如果是宋玉之類自小生活在法治社會的現代少女或許聽到徐慎行這麽說反而會猶豫，但常小仙不同。

雖然比不上秦星嫣那樣自小經歷過和其他修士的明爭暗鬥，早已鍛煉到能夠用殺伐果斷來形容的性格，但作為武鬥派神靈嫦娥的女兒，一直保護著廣寒秘境安全的常小仙自然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在得到徐慎行的首肯之後，她也很幹脆地召喚出了月桂的一株枝椏，緊接著原本大概只有三寸長枝椏迎風而長，片刻後長度就超過了一米。

緊接著一抹綠色的流光從枝椏尖端泛出，就那樣垂了下來，連接到了枝椏根部。

隨後枝椏就那樣被繃緊的流光拉成了月牙形——一把還長著嫩綠色樹葉的弓箭就在眨眼間出現在了少女手中。

“下輩子請投個好胎吧……”

輕輕吐出了這麽一句話，少女就果斷地朝著老人拉開了月桂弓。

然後在她驚愕的目光中，那個幹瘦的駝背佝僂老人就一個鯉魚打挺，避開了月桂的箭矢，接著用和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敏捷動作跳了起來，還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

老頭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常小仙，冷哼了一聲。

“看什麽看，沒見過碰瓷的啊！”

“……”

講道理，常小仙在江晉確實也見過碰瓷的老人，只是自己成為當事人還是第一次，而且對方那麽囂張的表面自己就是碰瓷的也是第一次見……

“恩公我能射殺他嗎？”

她有點明白徐慎行為啥會二話不說踹倒對方了。

“隨意。”

徐慎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等一下，”老頭立刻大喊一聲，喝止了少女打算來上第二箭：“老夫是受到白澤大人的委托，前來帶你們進去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悲天憫人仙風道骨正氣凜然的模樣，要不是剛剛才看到他在地上打滾撒潑的樣子，常小仙覺得就算有人說這貨是修真界的前輩宿老自己說不定也會信。

……

在老頭的帶領下，徐慎行他們一行人於小黑屋後面的房間裏見到了白澤。

只是和上一次見面時，對方那副雍容典雅的樣子不同，現在的白澤夫人卻是躺在了寬大的藤椅中，身上穿著綢質的、有些類似病號服的寬大服飾，額頭上滿是汗珠，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你怎麽了？”徐慎行見狀不由驚訝地問道：“不是說你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麽，為啥還會生病？”

上一次和這家夥見面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徐慎行下意識把對方放到了相當的高度，甚至還和她平等對話，現在見到對方居然病了，自然說不出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