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尋找徐慎行（三）

“等、等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們不能說清楚呢？”秦星嫣忍不住開口問道：“總是這樣打啞謎似的說一半留一半，莫非是神明當久了，只會說些莫名其妙的所謂神諭的後遺症嗎？”

“……小鬼你很有膽子嘛。”

秦星嫣本以為上次吊打了櫻公寓（除徐慎行和茉莉）的夏洛蒂會生氣，結果對方卻只是露出了一個挑撥般的笑容：“居然敢對被百世之領民尊稱為殘虐之神的余說出這種挑釁的話？”

“那個根本就不是尊稱吧……”

白發妹子冷靜地吐了個槽，不過被夏洛蒂給無視了。

“我只想知道前輩到底怎麽了。”秦星嫣則毫不畏懼的和夏洛蒂對視著。

曾幾何時的修真少女對於所有的神靈都抱有無比的敬畏之情，事實上直到現在，她依然因為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發自內心地崇敬著各路神明——從她對待江晉土地神大人的態度就能很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徐慎行在她心目中所占據的位置，就已經超越了對神明的敬畏，以至於她甚至能夠為了知曉徐慎行的安危而頂撞神明。

“嚯嚯，好像一副很懂的樣子……既然如此，那余就讓你知道，在那扇門背後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吧。”

夏洛蒂似乎也被挑釁到了，居然真的和秦星嫣一般見識了起來：“超越世界的生靈，到底強大到何種程度，說真的，很難向你們這些被困在一個世界裏的凡人解釋。”

“我是凡人還真不好意思了。”

早已成為了相當於天人般存在的秦星嫣皺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這麽說吧，哪怕是當初被奧拉維亞討伐掉的‘魔王’中的強者，光靠夢境就能誕生一個怪誕而不可理喻的偽世界。而對於奧拉維亞級別的存在而言，世界的界限則變得更加模糊和脆弱。如果他想的話，甚至只是一個念頭就能誕生或毀滅一個世界。”不知道是沒聽出秦星嫣語氣裏反諷的味道，還是對此毫不在意，夏洛蒂只是繼續說著下文：“奧拉維亞能夠抑制住這種狀態，純粹是當初詠和他立下的約定起到了‘安全閥’的作用。然而如果余沒弄錯的話，那家夥的力量似乎還在膨脹，原本的‘安全閥’保險系數會下降也正常。”

“安全閥……”秦星嫣不由在心裏重新咀嚼了一遍這個詞。

“余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的心靈變得相當不穩定……本來還以為有你們這些家夥在，至少讓他維持住那個脆弱的平衡應該沒問題，所以余才放心地帶著莫莉蒂婭返回這邊休養。結果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冬妮婭的緣故直接導致暴走啊。”

“暴走？”聽到這個怎麽想都不太妙的詞，秦星嫣不由有些慌了。

在少女的認知中，徐慎行一旦真的暴走，恐怕根本就沒什麽人能夠阻止。

“放心吧，並不是那種只懂得宣泄力量破壞一切的暴走。”

說到這裏，夏洛蒂沉默了一下，這才接著用某種帶著悲傷感的語氣說道：“只是那家夥的心靈，終於被自己所背負的東西給壓垮了而已。”

“前輩嗎？怎麽可能……”

聽到在自己心目中一直無所不能的徐慎行會被背負的東西壓垮，秦星嫣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這段時間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們吧？難道就真的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嗎？”

夏洛蒂卻毫不留情地補了一刀。

“當然沒……”

秦星嫣還沒說完，自己就停了下來。

確實，雖然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表示，但對於徐慎行的改變，自己真的一丁點都沒有察覺到嗎？

答案是否定的。

秦星嫣記得自己和徐慎行最初認識的那個時候，對方還是一個玩世不恭，好像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不管做什麽都遊刃有余的悠閑家夥。

哪怕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他給人的感覺都好像會懶洋洋的把天重新推回去……

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徐慎行的脾氣逐漸變得暴躁了起來。

不，與其說是變得暴躁了，倒不如說好像在焦急些什麽一樣，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那種急躁的感覺，或多或少還是讓人感覺到了。

這次也是，在終焉聖劍羅蘭杜爾折斷之後，雖然徐慎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跑來海威人的蠻國之後，一路上所做的事甚至近乎於屠殺（雖說對於被海威人統治的種族來說算是解放）！

顯然羅蘭杜爾在他心目中的重要程度，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值一提。

“看來你也已經想到了一些前兆啊，既然如此，那余也不賣關子了。”

看到將空間漩渦重新撐起來的茉莉似乎已經露出不滿的神情，夏洛蒂終於說起了正題：“那道門後面的恐怕已經不是冬妮婭過來之前的碎片世界，而是因為徐慎行在被壓垮的那個瞬間所產生的壓力，而誕生出來的回憶泡沫所構成的世界——不用懷疑，奧拉維亞就是擁有著這種程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