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滲透與反滲透

沒有征兆，奈克瑟斯突然間便從空中墜下，半跪著落在了地面上。

某種冰冷的觸感飛速地在體內蔓延，就像一種肆無忌憚的病毒，正在感染他體內的每一個光粒子。

星塵雙足懸空，輕巧地飄了過來。她能量態的身體裏透出了五顏六色的光線，各色光效交相輝映，便似一片瑰麗的星空。

“看起來已經開始奏效了啊。”她平靜地說，“這個是‘原子滲透’。正如你所知，我可以操控體內的每一個原子和其中蘊含的能量，同時我也可以把這股能量滲透去其他物體內。而構成我身體的成分……就這麽說吧，當前宇宙裏存在的生物可能都不怎麽能接受。”

理查德大致想明白了。

構成星塵身體的原子也好能量也好，那都是來自上個宇宙的東西，是當前這個世界所不存在的物質。通俗點說，它們對於當前宇宙裏的生物來說就相當於原子層面上的病毒，能感染侵蝕任何存在的事物。

這個對象其實並不僅限於“生物體”內，無論是死物還是活物，只要是當前宇宙裏存在的事物都無法躲過這種感染。

星塵右手一揚，銀色光束驟然激射。奈克瑟斯就地一個翻滾躲開，剛剛所處的位置登時被炸起了萬丈塵土。蘊含著宇宙能量的透明沖擊爆發，將半空中的碎石泥星碾成了碎渣。

“別掙紮了。越劇烈的掙紮越會加速滲透，你只會愈發痛苦。”星塵語調平淡地說，“你消耗的能量越多，侵蝕就越輕而易舉。”

奈克瑟斯沒有理會，腳下一蹬身形加速，驟然閃至了星塵面前，藍色的重拳破空爆轟。

星塵不閃不避，只平靜地站著，任他的拳頭直擊在了面門上。無可計量的神力正轟在了她的臉上、激蕩了她臉上的每一個原子。力道在原子之間迅速分散、竄去了她全身上下，最後又隨著一陣透明氣旋被釋放去了體外。

“那不會有用的，嘗試多少次都是一樣，不過只是加劇你的痛苦罷了。”

星塵伸手在奈克瑟斯胸前的能量核上一按，沛然的宇宙能量爆發，在能量核上轟然爆炸、火花飛濺。奈克瑟斯身子微頓，跟著仰頭被擊飛了出去。

星塵揚起手，於半空中召喚出了漆黑的空洞，其中仿佛翻騰著耀眼的雷霆。

“我們本來沒必要戰鬥的。到此為止吧，地球的守護者……呃……嗯？？？”

星塵正調動宇宙能量準備釋放最後一擊，身體卻毫無征兆地猛地一頓。體內能量一時運轉不暢，感覺就像一口氣沒能喘上來一樣。

星塵暗吃了一驚。她再次試著調動能量，卻仍覺得胸前堵塞得厲害。她煩躁地強行催動，卻只覺胸腔內像被一柄流星錘從內向外狠敲了一下。劇烈的痛楚瞬間襲遍全身，她腿腳一軟登時跪倒在地。

她隱約居然感覺自己好像正在對體內的一部分原子失去掌控。

但這怎麽可能？

她能精密地控制身體的每一個原子，讓自己整個兒從原子層面上分裂開來、然後再重組起來，可以變幻成任何形態任何模樣。

她對自身的控制是絕對的，這種情況自宇宙大爆炸以來就從未發生過。

“真是的，還是個有些麻煩的女人呢。”

此時對面的奈克瑟斯卻又已不緊不慢地重新爬起了身來，一掃先前的頹勢，狀態完好就像完全沒受到影響一樣。

星塵不解：“你……沒有受到原子滲透的影響嗎？”

“啊？當然受到了啊，你那招挺厲害的。”理查德一邊走近一邊說道，“我確實感受棘手了那麽個一兩秒鐘吧。”

星塵感到不可思議。

僅僅一兩秒就擺脫了她的滲透進去的能量？

就算是宇宙神應該也沒這麽快吧？

“如果是一般的以原子為基礎的生命體，就算對神明而言你這招可能也會很要命吧。假如事先沒有你的能力情報、一不留神中招的話確實糟糕。”理查德說，“但對你而言很不巧的是，從某種層面上說咱們有點類似。”

說話間，奈克瑟斯的身體迅速解體，由實體轉化成能量態、分散成無數光粒子繞著星塵轉了半圈，跟著又於她身側凝聚成型。

星塵這才驚覺：“你也是……”

“是啊，我的身體也是量子態，就和你類似。”理查德說道，“而且對你來說有點不幸，我對異常能量侵入身體這種事應對起來還算有經驗，能量吸收轉化是我的特長，所以你侵入的能量我沒費多少功夫就搞定了。”

此時他走到星塵面前停住了。此時星塵正跪在地上努力調整，渾身的光線忽明忽暗，就像體內正經歷著劇變。

“不過說起來還真是湊巧，我們居然同時想到了同一招。”理查德像自言自語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