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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之所以能正確地知道白鯨的出現時間,正可謂是數個偶然重合起來的恍若命運的惡作劇般的情況。

決定性的瞬間,是第三次循環——與白鯨直接遭遇的霧的夜晚。

在昏暗的龍車禦者台上,昴作為用於確認地圖用的光源,從隨身貨物中取出了移動電話啟動了起來。

【那個時候,就在那之前】

昴最開始目擊到白鯨的時候,是為了確認跑在旁邊的龍車的消失,而利用移動電話的光凝目注視黑暗中的時候。

——在黑暗之中,與巨大的眼睛對上目光的沖擊至今難忘。

就在之後,魔獸的咆哮與最初的一擊把昴他們的龍車打得粉身碎骨。但是,抱住雷姆的脖子處在空中飛舞的時候,那恍若彗星掃過的世界深深映入了眼中。

在那連續照相一般的世界的映像裏,昴清楚地看見了。

受到沖擊的瞬間離開手,咕嚕轉著飛去的移動電話——在那向著這邊發著光的屏幕上,表示著【十五點十三分】。

在被召喚到異世界的時候,移動電話作為時鐘的機能就已經變得沒有意義了。但是,作為到達特定的未來的指路標的話,卻是比這個世界的所有道具都要正確。

然後最重要的是,移動電話有著其他道具所無法替代的作用。

【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麽也沒辦法呐。這是我的老家出土的,也就是所謂的【流星】。這就是我發言的根據】

——出處不明的移動電話本身,就能夠成為交涉上有用的武器。

【……請問能摸一下嗎?】

咽了一口唾沫,最初把手伸向移動電話的是拉塞爾。昴點著頭給出許可之後,他小心翼翼地把移動電話拿到手中,確認著觸感。

【還真是,不可思議的觸摸手感呢。像是金屬,但是又有點暖和……。表面很光滑,又好像很柔軟……這裏,能打開?】

打開折疊式的多功能手機,畫面中所溢出的光讓拉塞爾一驚。

畫面所表示的待機畫面,在會議前切換成了傳統的時鐘盤。就算隨意地操作一下,出來的最多也只會是保存數不多的電話簿而已。

【發著光,畫面在變化……不,但是內容沒法判斷。沒見過的文字,不對,是畫……吧?】

滴答滴答地,畫面表示著時針的秒針的動作。但是,在時針概念上大不相同的這個世界的人,無法理解表示出的時鐘盤的意思。表示時刻的數字也是一樣,阿拉伯數字也最多看上去也只會認為是小孩子的塗鴉吧。

心情能明白。因為昴還記得,自己有著相同感慨的那些日子。

【是特殊的文字,大概誰也認不出來的吧?】

【但是,卿卻運用自如……是這樣嗎?】

【雖說也不是能把所有的機能,都運用自如就是了呐】

對於克魯修的提問,昴細心保持著注意選擇著言辭。

這場交涉要成立的條件有很多,但是其中最大的條件只有一個。

擁有對自己眼力絕對自信的克魯修——不會被她看穿【謊言】。

不可踏中的地雷,為了避免這點昴不得不全神貫注。

【也就是說,卿是這麽說的。——這個【流星】,能夠起到類似於報告白鯨接近的警報石般的作用】

【雖然那個警報石沒聽說過,但大概就是這樣】

從名字來看,估計就是有著類似於報警器一般的作用的魔石加工品的一種。

【在白鯨接近的時候,予以告知的【流星】嗎。鑒賞得如何了?】

【說實話,舉手投降了呢。關於【流星】個體差異太大了,就連同一種物品的出土都很稀有。雖說找到了復制方法的對話鏡是例外,但就連那個要量產都得不償失。至少,像這種的【流星】的實際存在是頭一次聽說】

對於自己知識裏沒有的道具,拉塞爾避免著不謹慎的發言。現狀,拉塞爾的立場是善意的第三者,不會幫昴或是克魯修任何一邊。

自然,昴和克魯修究竟那邊贊同哪邊會個自己帶來利益呢,正在判別途中的拉塞爾目光十分嚴格。

【這麽一來,能夠確認情報的真偽的手段就找不到了呢。要就這樣完全接受卿的主張也很難。那麽,怎麽辦?】

【確實,是令人困擾的事態呐。至少,要是有什麽能夠證明的手段的話就好了啊】

對克魯修的話攤開雙手,昴做出了仿佛在說舉手投降一般的動作。

【呼姆。要實際試試魔獸接近是否會響嗎?或者說這個【流星】是能夠對魔獸有所反應的道具,有能夠證明這點的頭緒嗎?】

【有一個,錯誤需要矯正一下呐】

昴仿佛是在報復著平時的克魯修一般,立起手指左右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