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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怎麽看,菜月·昴】

【怎麽看是什麽意思?如果是說勝算的話,是要我說出“我的生死就能在各方面說明問題了”這樣充滿自戀的話嗎】

【不是那樣。不覺得奇怪嗎?】

對從背後迫近的白鯨的鼻梁,克魯修追了一記無形斬擊。被追擊打破鼻子的白鯨扭著身軀,昴看看背後的景象,問著“奇怪?”的同時,將目光轉向克魯修。

【白鯨的數目增加到了三頭。單純這麽看的話,的確是令人絕望的狀況。但是,如果白鯨真的是群居魔獸的話,這個事實為什麽沒有流傳出去?】

【還是不太懂你想要說什麽】

【應該有什麽機關】

克魯修明確地斷言著,然後以凜然的神情看向昴。

被那堅定的視線所注視,昴自然而然地挺直了背脊。

【就是說,要找出那個機關嗎】

【爭取時間就通過卿逃跑,我們進行支援的形式進行。無論哪邊都撐不久。必須做點什麽。——因為,撤退已經幾乎不在選項裏面了】

說完,克魯修改變地龍的方向,離開了昴。

她繞了一個大圈,繞過睥睨著的白鯨,來到漸漸潰散的討伐隊各小隊前方,高聲道。

【站起來!把頭擡起來!拿起武器!別忘了諸卿是為何站在此地的!】

【————】

沉浸於絕望與悲嘆,低著頭的男人們擡起了視線。

克魯修在他們的面前威風凜凜地拔出寶劍,指向天空,

【看那個男人!那是沒有武器,缺乏力量,被風一吹就倒的弱者。被打倒在地的模樣,我也用這雙眼睛親眼見證過的、無力的男人!】

寶劍,指向正在跑動著的昴的背後,克魯修再次擡高嗓門。

【在這裏的所有人之中,那個男人是最弱的!】

是的。克魯修所喊出來的是真相。昴很弱。比誰都要弱。

沒有戰鬥力。就連求生的力量都沒有。無數次無數次地遭受挫折,每次都被碾壓敗北的男人。

【那樣最弱的男人,比誰都要早的宣言自己還要打下去】

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弱小的男人,緊咬著牙說還能戰鬥,忍受痛苦,忍住眼淚,吐著鮮血,即便如此,還是為了反抗擡起了頭。

【那麽為何,我們卻低下了頭】

【————】

【我們的力量很弱,即便聯合起來也不知是否能夠觸及魔獸的要害。話雖如此,可就連最弱的男人都還沒放棄,我們又憑什麽允許自己彎下膝蓋!】

【哦,哦哦……】

士氣低落的男人們相對而視,向顫抖的膝蓋注入力量,站了起來。

拾起掉落的武器,來到了正在等待主人的地龍旁。

伸出手,握住韁繩,原本屈膝跪地的騎士們跨上了地龍的背。

地龍嘶吼著,其背上的騎士們,也拔出劍來,喊啞了嗓子。

發出戰吼。仿佛在激勵著自己的內心一般,為了讓自己的靈魂感到驕傲。

不擅戰鬥的少年沖在前方,自己卻跪地消沉——將這份愚蠢,瘋狂地吼叫著將其驅散。

——這份感情,人類稱之為【羞愧】。

【羞愧】斬開恐懼,斬開放棄,斬開阻止腳步的種種感情,讓騎士們擡起頭,讓他們取回了再次向前的力量。

【要上了!全員,突擊!!】

【哦哦哦哦哦——!!】

本已屈服的靈魂再次奮起,騎士們再次前進。

回歸的地龍軍團掀起飛揚的塵土,總兵力不足五十的討伐隊,以克魯修為首沖突擊沖向能夠觸及的那兩頭白鯨。

聽著討伐隊士氣高漲的吼聲,以及振奮了士氣的克魯修的怒斥,昴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苦笑。

【弱者啊喪家犬啊的,說的還真是肆無忌憚……】

然而連要否定的想法都無法浮現的自己,才真的是病入膏肓。

想這麽叫就這麽叫吧,想要利用就隨你利用好了。昴的無力,昴的失敗,至今為止隨便氣餒隨便放棄都是事實。

就算擅自失敗也不會結束,卻又不能放任自己受挫下去,也有過擅自拋開一切的想法,卻又有人不允許自己一直無力下去。

【拜托了,帕特拉修。再來一次,到那貨面前以後立馬撤退!】

地龍傾斜身子,一蹬地面,來了個急轉彎,隨後朝向白鯨再次怒吼。

在昴的眼前,面對著正努力想要甩開纏上在身上的雷姆的白鯨,克魯修與那些分散開來的混編小隊也開始了支援攻擊。

白鯨發出慘叫,來回拍打地面。但就算是這因為疼痛而掙紮的行為,對於極近距離的人類來說都是難以躲避的暴力。一頭地龍與騎手被這一擊打飛,然後被重重摔下,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