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飛龍與侍衛長 第十節

他生性殘暴,蘇裏族人被他折磨殺害的不知凡幾,一般的蘇裏族人只要被他這樣的眼神一掃,就會畏懼恐慌如末日,誰知這個青年不但沒有絲毫的畏縮,反而向著他走近了一步,絲毫不相讓的用冰冷中帶著殘酷的眼神回視他,再一次說:“我能證明夏森·米塔勾結波利家族,十年來一直謊報礦山的產出,欺上瞞下,背叛了法蘭子爵的信任,並且試圖殺害前來調查事情真相的法蘭公國特使。”

“你還敢胡說!”夏森看向肯特,“可是你還能胡說到什麽時候!你以為這個所謂的侍衛長能夠救你?他現在連自救都做不到!”

所謂天高皇帝遠,法蘭公國雖然實力雄厚勢力強盛,但是畢竟相隔遙遠,波利家族雖然衰敗,但是這裏終究還是波利家族的領地。法蘭子爵的侍衛長這個身份固然令人敬畏,可是竟然敢孤身一人到格魯礦山來生事,未免太不把波利家族多年的經營放在眼裏。法蘭子爵據說還是個天才的魔法師,可是世俗事務方面處理的實在令人可發一笑,派自己侍衛長孤身到這裏來查詢礦山的生產情況?如果這位侍衛長根本就沒有到達礦山,在路上死於盜賊之手了怎麽辦呢?

夏森打定了主意,再看那個蘇裏族青年就有些在看板上之肉的感覺。至於肯特……一個騎士處理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夏森向來很愛護自己的手下,於是在心裏策劃其怎麽能能夠不折損人手的收拾肯特來。

幾聲慘叫夾雜在一片僻噼啪啪的聲音中令夏森回過了神。

那些沖上去捉拿蘇斯拉的人都倒在地上,除了那聲短暫的慘叫,他們連掙紮都沒有做出,個個都蜷縮在地微微抽搐著。

藍色閃電在蘇斯拉的雙手之間遊動閃爍,轉眼消失,對著夏森等人看過去的眼神間盡是譏諷。

夏森驚訝得後退了幾步:“你,你……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冒充蘇裏族!”

“蘇斯拉·格魯,法蘭子爵的私人魔法顧問,”蘇裏族青年在破爛的衣服上抹抹手,取出一枚徽章戴在了那件襤褸的礦工服上,看著夏森語調冰冷的問,“那麽現在你覺得我和你之間,誰說的話更有說服力?”

魔法師……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一時鴉雀無聲。

青年還是那個看起來木訥的青年,身上也還是那種蘇裏族礦工人人都穿著、補丁摞補丁的麻布衣服,但是一戴上那枚徽章,整個人似乎都不一樣了。在場的人沒有幾個有能力分辨魔法師的階位徽章,所以這位自稱是法蘭子爵私人魔法顧問的魔法師究竟是什麽什麽樣的魔法師,不過魔法師本身就是一個威懾力極強的存在。對於普通人來說,魔法師就意味著強大,魔法師的憤怒就意味著災難和死亡。

夏森手下可以面對一名騎士——雖然強大,但是他們不介意一擁而上,因為他們知道武技是什麽。可是他們卻不敢沖向一名魔法師,因為他們對於魔法一無所知。

夏森聽了蘇斯拉自報身份一愣之後很快恢復了平靜,波利家族歷來以“出產”魔法師聞名,為波利家族服務了這麽久的夏森當然不會把魔法師看得那麽神秘強大,而且他也認得出來,這個青年不過是個初級魔法師而已。

伊達·法蘭是個魔法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夏森曾經為此作了一些準備。曾經他認為自己的準備是杞人憂天,可想而知伊達·法蘭親自到格魯礦山來的可能性有多麽小。但是現在看來,那些為了伊達·法蘭準備的“禮物”,用在他的魔法顧問身上也不錯。

魔法師又怎麽樣?

想著自己的“砝碼”,夏森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冷笑著對蘇斯拉說:“魔法師閣下到格魯礦山來是為了什麽?裝扮成蘇裏人很有趣嗎?還是您就是喜歡這種低賤的生活?”他說話間,得到他暗示的幾個手下已經悄悄的出門。這裏是夏森的地盤,在這裏不管是騎士也好魔法師也好,都休想跳出夏森的掌控。不是喜歡扮成蘇裏族嗎?那麽就去礦井深處,體驗一下蘇裏族人真正的生活吧。時間嗎,當然是一輩子。

眼看著那幾個夏森的手下溜出門去,蘇斯拉沒有理會,站在門口附近的肯特也沒有理會。

他們兩個正在相互打量著。

肯特知道在法蘭公國受到法蘭家族供奉、為公國服務的魔法師很多,據傳說其中還有一位神秘的魔導師。但是伊達·法蘭身邊並沒有單獨為他個人服務的魔法師,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名很優秀的魔法師的關系。蘇斯拉·格魯自稱是伊達的私人魔法顧問,肯特對此還是有一些懷疑的——伊達·法蘭已經是魔法師階位了,他有什麽必要任用一名階位比他還低的初級魔法師作為自己的私人魔法顧問?不過肯特也想不出蘇斯拉有什麽冒充的必要,目前這種局勢下,實在看不出來冒充伊達·法蘭的人能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