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卷 貓物語(黑) 第禁話 翼·家族 003(第3/11頁)

與其說采取行動,坦白說,我沒有想太多——講得更坦白一點,我什麽都沒想。

連小聰明都不存在。

我腦中只有非常私人的欲求,我不忍心看到羽川這種令人痛心的模樣。

不想看到她臉上的紗布。

不想看到為我而困惑的羽川。

所以,我做出一項奇特的行徑。

我想象自己是一名如果真實存在將會被看好席卷棒球界的知名下勾投手,將右手從下方往上揮——將羽川過膝的長裙往上掀。

也就是俗稱的掀裙子。

「啊呀?」

我進行這項奇特行徑之後,羽川賞了我一個耳光——這是女生理所當然的反應。羽川的這個動作當機立斷到美妙的程度,不過冷靜想想,她不應該做出這種事。

雖說是掀裙子,不過我們的距離很近,是伸手就能碰到對方臉頰(換句話說就是打得到耳光)的距離,假設我沒有被打,也就是沒有因為這個打擊而單腳跪地,以角度來說,我肯定幾乎看不到裙底風光。

然而羽川這記耳光相當沒有節制力道,完全沒有留情可言,現實上我已經單腳跪地——應該說已經成為趴在地上吃土的姿勢,這樣的相對位置,使得我得以徹底拜見裙子掀起來之後,裙子被我掀起來之後的美妙風光。

與其說是落得這樣的結果,不如說是達到這樣的成果。

正如字面所述,拜見。

這是令人想要雙手合十的光景。

而且我真的雙手合十膜拜了。

基於反射動作,並非大腦指使。

實際上,如果這是神社,我應該每天都會來進行百度參拜——不,光是能夠目睹這幅光景,要說我的願望已經全部實現也不為過。40

40注:反覆從神社入口走到主殿參拜,重復相同的動作一百次,祈求願望能夠實現。

真靈驗。

而且,我要在這個時候,收回今天早上與月火交談的部分內容。

羽川所穿的內褲,是宛如能夠抹滅一切的黑色——我對衣服材質不是很清楚,所以無法想象要如何才能呈現這樣的黑色。

就是如此漆黑。

鮮明的黑。

可以形容為超乎想象——也可以說顛覆了世間輿論關於情色的論點。

而且既然我收回部分發言,月火也非得收回部分發言——雖然當時我費盡脣舌,似乎也沒能讓那個家夥有所領悟,不過「正經率真又清純的形象就是白色」這種觀念完全是偏見,要是月火看到這光景肯定會認同。

白色也好,黑色也好。

只要穿在同樣的人身上,就沒有差別。

這種漆黑,緊貼著羽川胴體的黑色,實在是過於正經、過於率真、過於清純——令我眩目。

而且,情色、正經、率真與清純是可以並存的,這樣的顏色是存在的。連這樣的人都是存在的。

我與月火都應該銘記於心。

兄妹必須一起徹底反省。

何況在那個時候,之所以會從內衣話題聊到H同學的話題,起因是我在春假不只一次兩次三次,經常有機會看到羽川所穿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內褲——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羽川翼連黑色都列入嗜好範圍了。

令人甘拜下風——貨真價實的恐怖女孩。

「……不,我堅決認為恐怖的人應該是阿良良木。」

倒在地上的我,讓思緒象是安裝渦輪引擎的走馬燈高速運作,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不過羽川似乎已經恢復冷靜,以非常冰冷的語氣對我說:

「都已經是高中生了還會掀裙子……阿良良木,你在想什麽啊?不乖。」

被罵了。

被她當面直接這麽罵,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她問我在想什麽,我只能說我什麽都沒在想。

我到底在做什麽?

居然掀裙子。

這時代連小學生都不會這麽做了。

「那個,羽川……」

「我明白的。來。」

羽川向我伸出手。

似乎是「抓著吧!」的意思。

我雖然趴倒在地上,然而並不是受到什麽重創,不用幫忙也爬得起來,但我不能讓羽川白白伸出手。

所以我以握手的力道抓著她的手。

然後起身。

「…………」

為什麽呢……

像這樣握她的手,與她相系的時候,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也單純只是欲求不滿的產物嗎?

搞不懂。

「阿良良木真溫柔。」

羽川如此說著。

面帶笑容。

以紗布遮住半邊的笑容說著。

「是一個溫柔的好人。」

「…………」

應該怎麽形容?

這張笑容——很恐怖。

率直令我覺得恐怖。

令我體認到,能夠在這種狀況對我露出笑容的羽川——果然和我這種吊車尾的家夥「不同」。

雖說是「不同」,卻不是格格不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