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卷 傾物語 第閑話 真宵·僵屍 019(第3/4頁)

至少。

至少說明,存在過給它更換電池的人——雖然,阿良良木家到底是什麽時候變成一座廢墟的,還是不清楚就是了。

作為實驗,拿起遙控器試圖打開電視。然而電視卻沒有反應。

比起遙控器的電池用盡了這個理由,應該是家裏沒有電力供應吧。為了確認這一點,雖然是在大白天並不昏暗,我還是試著按下了電燈的開關。

沒有反應。

電燈的燈絲斷了——沒有這種事。

「信號機也沒有在工作……嗯,感覺基本上把握住狀況了……雖然還有些無法理解的地方就是了。嗯,雖然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看起來荒廢的時間並沒有那個私塾遺跡那麽久。大概是幾個月,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樣子?」

我把所想到的都一一說出口。

充滿了疑問的,也不試圖進行歸納的。

「去我的房間,確認一下參考書的狀況的話,大概就能明白這個家——這個小鎮到底無人化已經多久了……呐,忍?」

就算說出口的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但姑且也算是我在跟忍搭話,然而忍卻完全沒有反應。

與來阿良良木家的路上,那種「在考慮」時的無反應不同——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的樣子。

與其說是在考慮事情而無視我——應該說,現在根本不是顧及我的時候。

「喂,忍」

「…………」

「喂,忍!」

「咿呀!」

走上前去,從背後摸上忍的鎖骨(為了保險,沒有摸肋骨)呼喚之後,忍終於對我有了反應,轉了過來。

「哦,哦哦——吾還以為是誰,是汝啊。」

火憐也好月火也好。

父親也好母親也好,一個人都沒有。

像過眼雲煙似的——不留痕跡的消失了。

「這種所有人都消失了的感覺……是叫瑪麗·塞雷斯特號嗎?那艘船上所有船員都一齊忽然消失的船……不過,似乎沒有準備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呢。」

「……汝啊。姑且,也調查一下別家的狀況如何?是只有阿良良木家是這樣,還是整個小鎮都變成這樣了。」

「我覺得不用確認都可以啦。」

「但是不確認不行。」

我們有這個責任,忍說道。

這個嘛,說的也沒錯。

有責任,感到責任感。

之後,不僅是鄰家,我們將這個小鎮整個確認了一遍——用了,近五個小時的時間。

那是為了尋求救贖的行為,還是讓自己陷入更加絕望境地的行為呢,從結果上來看只能說是後者這也沒辦法——不,一定要說的話,果然還是應該說搞不明白嗎。

該怎麽說呢,一方面從中途開始產生了惰性,另一方面,對於這種太過偏離常理的狀況,不管跟現實的結合多麽緊密,要將其全盤接受,都是當下的一大難題。

下午快到三點的時候回到阿良良木家,本來想喝一杯咖啡小憩一下,然而與電力一樣,自來水也好瓦斯也好都同樣沒有供應。

我和忍,在飲食無著的狀況下,靠坐在沙發上(關於食物,雖然勉強在廚房裏面找到了些還沒有過期的零食,然而由於都是一些幹貨,在沒有飲料的情況下實在是難以下咽,所以暫時擱置了)。

順帶一提的是,雖說是坐著,但並不是面對面,而是抱在膝蓋上的形式——當然了,是忍騎在我的上面。

「那麽。」

我說道。

只不過,不管是由誰說出來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覺得有什麽說出來的必要,姑且作為一個表示作為一個開始,我,如此說道。

「世界毀滅了。」

「嗯。」

「回答很可愛呢。」

「嗯。」

「也就是說由於你不慎的時間穿梭而改變了歷史沒錯吧」

「只能認為是你為了救那個迷路的女孩而改變了歷史吧。」

裝作若無其事相互推卸責任,責任感完全為零的兩個醜陋的人就在這裏。換個角度看的話,也正說明兩人所感受到的責任是如何的重大——但是。

但是。

「不行了……世界——這個規模太大了,反而一點現實感都沒有……沖擊過於強烈,想陷入混亂都不行了。」

如果說春假是地獄,而黃金周是夢魘的話——這次的真的好像是,讓人笑不出來的玩笑。

甚至顯得很滑稽。

「火憐和月火都行蹤不明,戰場原和羽川,還有神原和千石他們也不見蹤影,明明如此,卻連哀嘆悲傷也做不到的自己,說實話實在是很打擊……但是就是哭不出來喊不出來啊,怎麽說這也……」

認識跟不上。

感情跟不上。

實際上,豈止應該是是打擊啊。

但是——當規模擴大到世界範圍。

這個事件,就已經不是一介高中生能夠把握的規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