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囮物語 第亂話 撫子·美杜莎 017(第2/6頁)

是的。

也就是說,這是久違了的朽繩先生的聲音。

「…………」

「唔?怎麽了?幹嘛沒反應?撫子?」

「吵、吵死了……」

撫子說道。

這對於撫子而言是很少出現的粗魯語氣。

即使對方不是神明,也不應該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但是現在的撫子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

「朽繩先生……好過分……」

「過分?什麽啊?」

「竟、竟然不來救撫子……」

「喂喂,別這樣說啊——那種場面,本大爺能幹什麽?而且本大爺不是按照跟撫子說好的那樣,努力地乖乖呆著以免引人注意麽?你應該表揚,而不是責怪吧?對不對?」

「…………」

道理上來說,理應如此。

但是現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現在我們說的是感情上的問題。

「就算撇開那個,我也沒有非救撫子不可的理由啊。竟然不救你什麽的,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吧?啊啊?」

「……你說的對…………嗚嗚嗚……」

說著,撫子放下了右手。

朽繩先生這樣子開口說話,並不是保持橡皮筋的樣子,而是以怪異的姿態活動,靠得太近的話(用「浪漫」一點的說法,就是一種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唇齒相碰的程度了),有點難以啟齒的感覺。

但這樣一來,本來就很小的撫子的手,自然不可能單手遮住臉,所以只好放棄了,把左手也放了下來。

不過,反正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像是在玩捉迷藏的動作吧……

怎麽藏,結果人還不是在這裏。

沒有前發的女孩子,還不是一樣存在。

「…………」

啊啊,實在不能原諒。真想邁開大步走。不管是低著頭還是垂下眼、怎麽做都不可能把臉隱藏起來的了。這種背德的解脫感覺,是怎麽回事……?

神原姐姐,也一直是這種感覺的麽?

如果是這樣,就實在很不一般了。

不對,其實神原姐姐也不是總是這樣子大步大步地走路的。

「沒有啦,其實那樣才是正常的。而且你那背德的解脫感是什麽意思?」

朽繩先生像是讀出了撫子的心思,說道。

撫子已經不打算反駁了。

「好過分……朽繩先生太過分了……」

這樣子自言自語似的,但是又說得字字清晰、控訴一般地不停說著的方式,應該就是撫子最大的抵抗了吧。

其實意識上並沒有抵抗的意思,最接近的說法,或者應該說是近乎夢話。

「朽繩先生心眼太壞了……」

「心眼壞……幹嘛要責怪本大爺。別亂拿別人來發泄情緒啊,啊啊?剪掉撫子那像蛇一樣的長長前發的人又不是本大爺,不是那個叫做月火的家夥麽?」

「嗚嗚嗚嗚嗚嗚……」

說的沒鐠。

但是老實說,撫子很難把怒火發泄在月火身上……就算除去她被懲罰得那麽悲慘這件事,也無法責怪她。

「為、為什麽……可是,月火為什麽要對撫子幹這種事呢……」

「本大爺覺得這應該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吧。」

朽繩先生心情愉快地說道。

明明跟撫子同化了的,可是感情上卻沒有任何連接。感覺上跟忍小姐或者黑羽川小姐很不一樣。

但是,這種情況有什麽好高興的呢?

「也就是說,撫子只不過是惹毛了那個女孩而已吧?」

「熱、熱貓……?這、這是什麽?最近流行的萌系角色?」

「不是啦不是啦,不是外來語也不是某種昵稱。這樣啊,原來撫子不知道惹毛了是什麽意思麽。對於本大爺來說,這倒是很好理解——就像這樣子,渾身鱗片倒豎的感覺。反正,就是撫子你讓月火生氣了。」

「…………」

撫子倒沒有看出來——至少那不是一冒火就會歇斯底裏的月火生氣的樣子——不過,月火她真的生氣了麽?

難道就是因為對撫子生氣了,所以那個時候才會拿起剪刀麽?

不過,按理說不管怎麽生氣,都應該不至於去剪女孩子的頭發吧。

「果然很可怕啊……月火……」

「是啊。雖然對本大爺來說,撫子比她可怕多了。」

「?為什麽呢……」

「聽見你說的那段話,一般人都會那麽想吧——沙沙。比起撫子的心情,倒是月火的心情比較容易理解。」

而且,存在方式也比較接近啊——朽繩先生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撫子聽不懂的話。

「……不過,那家夥比我更狂妄就是了。」

「你……你在說什麽?」

「什麽也沒說啦。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有。如果說本大爺說的話你聽不明白,那就證明那是撫子你無需明白的事。別說這個了,撫子,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你必須在今晚再嘗試幫本大爺找出神體的所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