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終物語(中) 第四話 忍·盔甲 027(第2/4頁)

……那是我無法做到的事情。

因為我和忍之間的距離過於接近,已經到了無法對她的思維方式和生存方式作出否定的地步了。我既不能像神原那樣跟她吵架——也無法和她爭論起來。

無法互相提出針對對方的意見,也無法展開議論性的戰鬥——因為那就是一心同體的意義,所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是神原向忍說的話。本來應該是由我說出來才對的。

雖然本來毫無社交性的我根本就想不出這樣的東西——真是的,我究竟要讓那個後輩替我挑起多少擔子才滿意啊。

過去在這座北白蛇神社裏,因為千石撫子的問題跟蛇切繩對峙的時候,我也把肮臟角色推到了她的頭上。

本來這一回的緩和緊張氣氛的任務就幾乎完全是由她一個人挑起來的——為了報答單身跟忍正面對峙的她所付出的努力,我至少也應該跟初代怪異殺手正面相對吧。

我是這麽想的。

我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其實就算你不戰鬥也沒問題嘛。」

笑死人了——他這麽說道。

傍晚時分,來訪了北白蛇神社的半吸血鬼專家·艾皮索德,背靠著豎在境內的巨大十字架,面露微笑。

——看來,他平時也不會把這個十字架像妖刀或者其他東西那樣收納在異空間裏面。當然,那畢竟是十字架,或許並不是能夠發揮吸血鬼能力的對象吧。

「因為在進入決鬥狀態的那一瞬間,臥煙小姐的目的就已經完全達到了啊——到了把初代怪異殺手叫到設定舞台的地方那個階段,身為Heartunder Blade的眷屬的你就已經基本完成了自己的職責。根據臥煙小姐的預計,跟那家夥戰鬥的人本來應該是我啊?她應該就是為了這個才把我叫來的啊?」

「……也許是吧。但是——」

「啊啊,不,這也沒關系啦——我其實並不打算討論這個問題。我畢竟是傭兵嘛。我反而覺得不管是誰打倒那家夥也無所謂——我很樂意讓給你啊,只要世界上能再少一個吸血鬼的話。甚至如果你和Heartunder Blade還有初代怪異殺手三人一起死掉的話,我還會更高興呢。」

這句話大概也不是開玩笑的吧。

因為我們已經獲得了無害認定,而他在春假期間也在忍野設定的遊戲中敗北,所以才沒有對我和忍下手,但如果說真心話——從他的私情角度來說,所有的吸血鬼都是他的敵人。

半吸血鬼。

對人類和吸血鬼都抱有同等程度的憎恨。

「……你說的手續,是不是已經完成了?」

我提心吊膽地問道。

「啊啊——當然了。」

他點了點頭。

「她在這方面當然是萬無一失了。在那之後,我們已經成功追上初代怪異殺手,也跟他好好交涉過了——就像忍野咩咩針對我們進行交涉那樣……當然,臥煙小姐並沒有忍野咩咩那麽誠實啦。」

「…………」

我實在沒想到那個忍野竟然會得到誠實這種評價,不過跟臥煙小姐相比較的話,大概也只能這麽認為了——說到底,無論什麽都是以比較為前提的嗎。

就算是沒法比的東西,也應該拿來比一比嗎。

「是嗎——但是,在那片空地裏放走了初代怪異殺手的時候我還擔心會變成怎樣,原來你們還是追上了嗎。真不愧是專家啊。」

「與其說不愧是專家,倒不如說你的行動的驚異性完全不是門外漢級別的吧。」

至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臥煙小姐讓敵人逃掉的場面啊,艾皮索德這麽說道——聽他這麽說我倒是覺得有點高興。雖然他實際上根本不是在稱贊我。

「關於接下來的安排,就是等到晚上,由你和初代怪異殺手進行一對一的決鬥——為了減輕你的心理負擔我就告訴你吧,這場較量就算輸掉也沒問題。」

「…………?」

「你輸掉的話,到時候就只是由我來收拾局面而已——到了關鍵時刻臥煙小姐也會采取行動。就是這麽簡單。雖然冠上了決鬥舞台的銘脾,但那裏其實只是相當於除靈儀式的場地。這次可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溜走的死胡同——你覺得這樣做很卑鄙嗎?」

艾皮索德就像搶先一步似的這麽說道。

「我不是說過嗎?驅除怪異根本沒有什麽卑鄙不卑鄙的——而且就這次的情況來說,對方也同樣是專家。他是在明知道這種狀況的前提下答應赴會的——他肯定會絞盡腦汁想辦法逃脫我們的結界。說白了就是智慧的較量——其中並沒有決鬥這個詞所反映的那種靠硬實力取勝的感覺。所以你就算輸了也沒問題——只要你不死就行了。」

「只要我不死……?」

「要是你死了的話,Heartunder Blade就會被完全解放了吧,你可別忘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