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卷 業物語 第零話 翼·睡眠 002

那是在德國的古城裏遭到幽禁時的事情。

(在德國的古城裏被幽禁?喂喂,小班長。你突然間在說些什麽呢?)

(請你保持安靜聽著我說吧。如果你不接受這個條件的話,我就沒法把話說下去了。)

那是在經過老倉同學的那次事件後,我第一次飛往海外的期間發生的事情——回想起來,那時候在日本正好是千石被蛇

纏身的時期。考慮到這一點,我當時做出離開日本的判斷或許是有點為時過早了。

雖然我並不認為是過剩反應。

但是,小扇毫無疑問是趁著我不在的期間展開了這樣那樣的暗中活動——與其說是暗中活動,或許應該說是猖狂跋扈更

合適吧。

(哎呀,你對那所謂的小扇還蠻嚴厲的嘛,小班長。姑且不論是怎樣的來龍去脈,你這樣子說別人壞話還真是少見呢。)

(在那之後發生了許多事情,我也一樣。)

(是嗎。是跟你的頭發變成黑白相間的白老虎似的紋路有什麽關聯是不是?)

(那個就留到之後再說——現在我打算跟你說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但是,即使那時候我繼續留在日本,我也不認為自己能保護好阿良良木君。

因為我想如果不從根本上徹底顛覆小扇的存在(或者說是非存在),狀況都不會有所變化——要達到這個目的,我確信

就只有找到下落不明的忍野先生才有可能。

確信……不,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東西。

那時候的我對自己的行動都充滿了不安——無論做什麽都沒有任何依靠。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多半會把這些不安都推給

另一個自己去承受,但我現在已經不能那樣做了。

沒有必要做這種事。

另一個自己。

雖然或許應該說“另一只自己”才更準確——但是即使如此,我之所以如此當機立斷地采取行動,都是因為對阿良良木

君懷抱著報恩之心的緣故。

雖然他總是把我說成是他的恩人,但是對我來說,他其實才是我的恩人——即使是為了報答這份恩情,我無論如何也必

須把忍野先生帶回去日本。

(無論如何嗎——也罷,只要你說的故事有著與工作相當的價值,我當然是會跟你回去的啦。)

(這個我知道——我都說請你別打亂我的話頭了。)

(噢噢,好可怕好可怕——別那麽生氣嘛,小班長。真的很有精神呢,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本來我之所以要去德國,就是因為得到了相關的情報——那就是有專家因為工作從日本前往德國的情報。

雖然沒有任何理由斷定那就是忍野先生,本來情報的出處也稍微有點古怪,但既然沒有其他可靠的情報,我就必須去確

認一下。

(哈哈~!那麽實際上還是撲了個空吧——我可沒有去過德國呢。話說,大部分的外國我都基本上沒去過啊。)

(是的,我也知道——像這樣實際上找到你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都完全找錯了方向到處亂碰亂撞。)

(別那麽沮喪吧。畢竟那些多余的奔走,其實也不算是白跑一趟嘛——當然,前提是內容能抵得上工作的代價了。)

(那我就繼續說吧。)

我被幽禁的地方,是古城的地下牢。

地板、墻壁和天花板都是石造的。

牢房的柵欄是鐵制的,不管怎麽搖晃也一動不動——門扉用的鎖是原始式的插閂鎖,看樣子完全不像是能以暗號密碼解

開的構造。

不管我怎麽絞盡腦汁,這也不是能憑自己的力量逃出去的牢房——已經完全被監禁了。

“…………”

不,除了高強度的堅牢性之外,這裏還有一個更切實的問題——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在這個大約八張榻榻米大小的牢

獄裏,並沒有浴室和洗手間之類的設備。

當然,我並不是要對這種監牢房間尋求那個級別的宜居性和舒適性——並不僅僅如此,在鐵柵欄中甚至連遞送食物的縫

隙也沒有,這個也是值得注意的部分。

理所當然的是,這裏也沒有睡床,更沒有被子。

總的來說,在這個牢房裏完全沒有“人類生活所需的設備”——那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雖然我不願意去想,但就算不想也知道。

“他們”並沒有長期把我監禁在這裏的打算。

(“他們”?你說的“他們”是?)

(“海威斯特(High Waist)”和“羅萊斯(Lowrise)”這兩人將會在後面登場——不過在那之前。)

雖然我剛才說的是“把我”。

但是被關在牢房裏的人並非只是我一個。

“如果你是在想逃獄方法的話,那都是白費力氣,還是放棄算了吧。”

少女啊。

正當我仔細地打量著牢房內的每個角落的時候,也許是因為看不過眼吧,同室的他這樣向我搭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