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然並卵

面對蔣媛的顛倒黑白,無中生有,栽贓嫁禍,指鹿為馬……陳逢時氣笑了。

然後,他看到沈愛的表情,很心疼。

是啊,沈愛剛才說,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但面對蔣媛如此演技,她是兼聽則更亂吧?

花頭很無語,但是他沒有說話。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沉默的在一邊看戲,對他最有利。對於陳逢時那,他可以說,避免沈愛因為他幫腔而更相信蔣媛的說辭;對於他自己來說,神安給他的許諾就是,這個女人如果搭救蔣媛的話,他可以要幾萬塊,那麽,他並沒有理由非得讓這女人相信陳逢時。

花頭現在的處境就是,他怎麽著都不會吃虧,而從他領會的意思來看,小安並不在乎冒出來的漂亮純潔美女沈愛的利益,那沉默當然是最有利的選擇。

花頭身邊的一個兄弟看不過眼,沒見過蔣媛這麽無恥的,張嘴就罵賤人胡說八道,還要說什麽時,就被花頭喊住,訓斥他說:“沒我們的事,該說的說了,剩下的他們自己解決!”

那人心裏納悶,剛才還看花頭跟陳逢時套近乎,分明要化敵為友,甚至有主動攀交情的嫌疑,這會突然撇開一邊,置身事外了?

可是,納悶歸納悶,這人可不會自觸黴頭,花頭說閉嘴,那就閉嘴咯,一邊看戲也沒什麽。

情聖不明覺厲,但是,憑陳逢時如今在宣城大學裏面的‘負盛名’,相較於沒有劣跡的蔣媛而言,他已經不由自主的傾向於相信蔣媛,尤其是知道陳逢時竟然在打沈愛主意的時候,情聖的心情更是一百個不爽了!

這一下情況可就不好了,蔣媛的說辭很有說服力,尤其相對於陳逢時的壞名聲,最重要的是,如果這種情況下,當著情聖的面被蔣媛挑明了他對沈愛有覬覦之心,這很容易讓沈愛因為避嫌而產生強烈的排斥心理。

‘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陳逢時意識到局面不能如此,他是把握機會讓蔣媛送溫暖的啊,怎麽能變成給情聖做嫁衣,而他自己抱著塊寒冰回家哭泣?

陳逢時冷靜思考,然後,很淡定的開口說:“第一:蔣媛你要能拿出那天所謂撞車事故的交警定責信息,或者事發地點、事故車車牌信息,我服你;第二:你跟他們一群人剛才從那邊出來,無非是吃東西或者在哪喝酒唱歌,這還沒過多久,帶著你回去問消費場所的人,你敢嗎?至於說服力相對較弱的第三第四第五之類的理由,我就不多余的提了,就這兩點,你能讓我沒話說,你的栽贓我認了,打心裏服你有手段。”

“我那天坐的是的士車,怎麽定責我怎麽知道?再說他們當時是私聊,根本沒報案,我怎麽會記得的士車牌號啊!”蔣媛說到這裏,意識到破綻,又忙說:“……所以我才知道肯定是你找人制造的麻煩啊,哪有跟的士車出事故,揪著我這個乘客不讓走的道理?你說去問,他們這些壞人,別人害怕他們,誰敢說實話?不認識也會說認識我啊!沈愛,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陳逢時這個玩弄女人感情的騙子?”

陳逢時什麽也沒說,只是沖蔣媛豎起大拇指,因為他不需要再多余的爭論什麽了,剩下的,交給沈愛的理性判斷。無謂的爭論只會變成對罵。因為現在的情況是,他們不需要去爭取基數眾多的大多數,只需要讓沈愛有判斷的基礎。

蔣媛理直氣壯的看著沈愛,她臉上還掛著悲憤交加,受盡冤屈和迫害的淚眼。

沈愛放開了本來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後退了一步,然後,又後退了一步,站定了,雙手交疊面前,放在肚子上,神情特別嚴肅的看著蔣媛說:“蔣媛,其實我特別希望中間有什麽誤會,希望至少你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現在,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你本來打算讓這些人,在電影院裏怎麽傷害我?”

花頭聽見這話,抽著煙,嘴裏沒說,心裏卻想:這女的看起來文文靜靜好像挺好騙,沒想到這麽清醒。

他暗覺這麽下去大約沒什麽機會撈一筆了,雖說蔣媛的事情小安如果不理會,將來也能榨出不少,但那畢竟不是絕對的事情,誰知道中間會有什麽意外?

花頭早就拿手機撥了小安的號碼,然後開著擴音,他沒有說話,但他知道那頭的小安肯定會關注現場的對話。

小安在車裏,一直聽的仔細,沈愛的表現讓她很意外。

沈愛的話,態度已經很明顯,甚至沒有指出對蔣媛不信任的理由所在。

陳逢時只能默默的做鼓掌動作,以表達對沈愛英明決斷的敬仰。

但是,陳逢時又覺得很憂傷……這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啊,想減少對她的印象分都那麽的難!如果今天沈愛判斷錯誤,他不會覺得很委屈,但是,他會減少原本對沈愛判斷力的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