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背叛（二）

她雖然並不知道托尼找吳所謂的事情，可直覺裏，總認為這一別，再見不知何時了。

深知內情的雍正也閉口不言。

他只是擡起頭看了看天空。

才剛剛午後，冬日的太陽就已經顯得暗淡，沒什麽溫度了。

他自言自語道：“這個城市，嚴格說起來，也沒什麽好的。空氣質量差，太陽也少見，生活節奏也很慢，說是發達城市吧，遠遠算不上，可你要說它不發達吧，你需要的東西都能找到。可是，不知為何，我卻特別喜歡。就像這太陽，雖然很少見到，可是，沒有多麽強烈的紫外線，女人生活在這裏，總是膚白靚麗。就算這裏的男人，也比許多地方的女人白。可要是換一個地方，這麽坐在太陽下，不出幾天，就得變成黑炭。所以，我特別喜歡這個城市。換了別的地方，再要我去當皇帝，我都已經不樂意了……”

吳所謂大驚失色：“老四，你真的已經連做皇帝的興趣也沒有了？”

雍正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做皇帝的辛苦，難以言說。每天早上三四點就要起床，無論寒冬臘月，概莫能外。這份苦，非常人能忍受。我舉一個例子，在大清，一個皇帝，就算想痛痛快快吃一頓飯都不可能。你們看電視劇上演的吧，每一頓，都會上幾十甚至上百個菜，可是，你每一道菜再喜歡也不能吃超過三口。超過了，太監就會提醒你。為什麽？這是怕有人知道了你的喜好，在食物裏下毒……”

“哈哈，我就說嘛，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真正所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的，皇帝也不例外。”

“可不是嘛！錢財雖多，可你不能痛痛快快地花，妃嬪雖多，你也不能痛痛快快地睡，否則，便會被後來的歷史學家記載為荒淫無道。哪裏像現在？只要你有錢，只要你舍得花錢，可以天天在家高朋滿座，美女成群，想怎麽樂就怎麽樂，頂多荒淫得了自己，荒淫不了一個國家，也沒人管你！實不相瞞，我覺得這個時代遠遠超越大清，過慣了這樣的日子，再讓我回去做雍正大帝我都不習慣了……”

他一本正經地補充一句：“而且，你們都知道，大清的後宮妃嬪，大多數好醜，哪裏比得上枝枝這些活色生香的美女？”

楊姐笑道：“這麽看來，四爺是真的悟道了。”

“哈哈，不如說是真的學會享受了。”

吳所謂也笑起來。

雍正卻盯著他：“小吳，既然這個花花世界如此享受，你其實根本沒必要出國。畢竟，那個世界的一切，不見得比得上這裏。”

“老四，你要知道，我出國是為了照顧我的父母，而不是為了去享受。”

雍正長嘆一聲：“好吧。”

他站起來：“告別宴已經吃了，我走時就不再和二位打招呼了。”

楊姐立即道：“我派車送你去機場。”

“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了。”

楊姐也不勉強，只親自起身，將二人送出大門。

走出很遠，吳所謂回頭，楊姐家的大門已經看不見了。

只有長長的花道延伸出來，鮮艷的玫瑰一直怒放。

雍正低聲道：“小吳，其實你真的沒必要和托尼一起去，茫茫太空，誰知道最後會不會真的變成一具幹屍？”

他擡起頭，看了看天空。

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以前看過一句話，印象一直十分深刻。那話是這麽說的：地獄不在地下而在天上！”

地獄不在地下而在天上！

吳所謂一怔，反復衡量這句話。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

內心，忽然一片茫然。

是啊，人人都說地獄，十八層地獄，都以為天然是在地下，可是，有誰知道，地獄原本是在天上呢。

“小吳，能不去，最好還是別去！現在撤退還來得及，托尼也不能強迫你！”

他搖頭，緩緩地：“已經來不及了！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答應了也可以反悔！”

“縱然那地獄在天上，我也得去看一看。”

雍正啞口無言！

二人一路往前，再也無話。

走了好久，吳所謂忽然指著旁邊的一大片玫瑰花叢，一本正經：“老四，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

雍正瞄一眼：“難道不是玫瑰嗎？”

他搖頭：“不！玫瑰根本不可能在二月份開花。事實上，這是月季。許多男人在情人節送給女人的根本不是玫瑰，全是月季！”

雍正不以為然：“玫瑰也好，月季也罷，送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能日就行了！”

吳所謂盯著他，半晌，長噓一口氣：“老四，你他娘的真是越老越粗俗了。”

“切！送女人禮物，最後不就是為了日嗎？不然，花那個錢幹啥？”

吳所謂單刀直入：“你真要和枝枝結婚了？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