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烤羊肉（二）

尤其是這個王宮裏的禦用陰陽師。

他不過四十出頭，白面長須，是古代那種標準的美男子的造型。

於一眾陰陽師裏，他的風度最好，容貌最好，隱隱地，跟帝辛有幾分相似，顯然也是成湯家族的後裔之一。

他死死盯著吳所謂，就像看著一個怪物。

一個已經死了三千多年的怪物，一具活生生的僵屍？

可是，僵屍能如此血肉豐滿？

僵屍能長得這麽好看？

他若有所思，淡淡地：“小子，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神聖？”

吳所謂一攤手，笑嘻嘻的“神聖談不上。我只是來自21世紀的成都，距離你們的時代三千多年。哈哈，不過，這三千多年到底確不確切我真說不清楚，因為，你們這個時代只留下了龜甲和獸骨，而且只是零星的占蔔文字，現代的翻譯就像是天書一般，很可能翻譯不準確，也正因此，我很可能死了三千多年或者三萬年也說不定了……”

“你已經死了三千多年？那大王呢？”

“大王？”

吳所謂幹脆從盤子裏提起那只外酥裏嫩的烤羊腿，在他旁邊敲了一下：“你問大王？你以為大王也已經死了三千多年了？”

“大王不是？”

“哈哈！大王當然不是了！大王和你們是同時代之人。當然，除非你們自己也早已死了幾千年了，只是你們自己不知道而已。比如，你們的那個小師弟姜老頭，他就是死了三千多年之人……”

“姜老頭有這個本領？”

這個陰陽師很不以為然：“在我們同門之中，姜老頭雖然外表看起來最是蒼老，但是，他入門最晚，是小師弟。而且，他的本領在眾人之中最是微不足道，他根本不算什麽……”

吳所謂來了興趣：“哦，他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可是，他有一樣極其狠毒的本領，而你們都沒有，所以，他很可能就因此而超越你們了……”

“什麽本領？”

“煉制鬼奴！”

陰陽師面色大變，和旁邊的幾名陰陽師交換了一下顏色。

吳所謂把這一點看得清清楚楚，笑道：“姜老頭的滔天罪孽，我也不想多說了，我只是告訴你們，他在三千多年之中，害死的無辜者起碼上十萬人。而且，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真實數量，會更加驚人……”

也不等他們回答，他便徑直說下去：“早前我告訴你們，你們可能以為是假的，是我危言聳聽，可是，這確確實實是真的。你們想想，若是戰爭和災荒年代，一個王者或者一個名將，害死了千人萬人十萬人百萬人都不足為奇，因為，嚴格地來說，這是他間接害死，是他所下的命令，指揮的軍隊而已，可是，並非他親自下手，所以，歷年來，各國的交戰雖然頻繁，但是，很少有人因為這樣的私仇去行刺對方的將軍之類的……”

眾人死死盯著他。

“但是，姜老頭就不同了。他並非是通過戰爭或者別的手段，而是他和他的一幹爪牙，親手害死的十萬甚至幾十萬以上的無辜者。他們在後來的各個朝代大肆抓捕流浪的孤兒、智商不足的白癡、走投無路的流浪漢，甚至去一些偏僻的山區大肆抓人，把一批又一批的大活人煉制成鬼奴……”

“後來我才發現，這個該死的姜老頭，他最損的是，大量從民間收購女嬰。因為，從你們現在的大商開始，到後來古中國漫長的歲月裏，重男輕女的習慣一直源遠流長，民間有古話，生兒為弄璋之喜，生女則為弄瓦之喜，意思是，生兒子是玉一般珍貴，女兒則是瓦片一般卑賤。也正因此，民間有大量的虐殺女嬰，丟棄女嬰的傳統，以至於到21世紀的時候，中國已經造成了極大的男女比例失調，整整有六千萬之多的光棍無法娶到老婆……”

眾人駭然看著吳所謂，就像在聽什麽奇談怪聞。

陰陽師忍無可忍：“你說的那個什麽21世紀到底是什麽時代？怎會有六千多萬光棍？據我說知，整個大商的人口包括所有的方國加起來，也才幾百萬人口，可你卻說，你那個什麽時代，光是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就有6000萬？這怎麽可能？”

吳所謂笑嘻嘻的：“我忘了告訴你們，那個時代已經發生人口大爆炸了，整個地球有六十多億人口，光中國就有15億人口，因為男女比例失調，所以，多出了六千多萬娶不到老婆的光棍……”

他哈哈大笑：“現在你們明白女人的珍貴了吧？物以稀為貴，所以，就算狐狸精，也變得非常珍貴了！”

眾人面面相覷。

也許是吳所謂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如此大規模地談起了姜老頭的罪孽，而且講得很仔細，所以，他們都很有興趣。

陰陽師又問：“姜老頭大批煉制鬼奴也就罷了，可是，大批虐死女嬰煉制鬼奴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