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3018年（四）

帝辛不答，姬滿卻問：“什麽畫？”

雍正還是看著帝辛的背影：“托尼這廝說，我們都是A1，是基因庫裏出來的雍正一號或者商紂王一號，說我們並非從小吳的畫筆中來，而是他們通過種種詭異的伎倆和障眼法，讓小吳，甚至我們自己都誤以為是從那支畫筆裏來的。那麽，問題來了……”

他徑直說下去：“第一，就算我們真的是A1，那麽，小吳後來為我們倆畫的那幅畫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那幅畫會漸漸縮小？為什麽那幅畫只要一縮小，我們就會感受到死亡一般的痛苦？”

帝辛還是背對著他。

“第二，就算托尼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他們為什麽會偏偏選中小吳？這天下如小吳一般的吊絲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為什麽偏偏選中的是小吳？”

姬滿好奇道：“是啊，小吳又不是A1，按理說，他資質平平，根本沒可能被選中啊。難道他有什麽特異功能是我們不知道的？”

話未說完，他忽然拍了下腦袋：“小吳的確有特異功能啊，比如，他可以讓那些殺手飛上半空，我們就辦不到……”

“何止這些？當年老鬼有一個寒玉床，我們只要躺上去就要滿臉長黑毛，只有小吳才不長……”

“還有這等怪事？”

雍正意味深長：“你們不覺得，小吳其實才是最關鍵的人物嗎？”

姬滿的眼神也變了：“沒錯！”

帝辛終於回過頭來。

他的目光掃過二人，月色下，二人目中的兇光一覽無余。尤其是雍正，令人想起動物園裏被關已久的馴服的野狼——表面上馴服了，可是，目中卻有著無限的絕望和狠毒。

他死死瞪著吳所謂，覺得吳所謂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姬滿的目光雖然沒有他那麽惡毒，可是，他眼中也是兇光四起，惡狠狠地瞪著吳所謂，好像吳所謂才是導致他來到這個異世界的罪魁禍首。

帝辛淡淡地：“老四，你什麽意思？”

雍正冷笑一聲，“我什麽意思這還不明顯嗎？如果我們幾個都是A1，那麽，小吳算什麽？管理我們的人？監視我們的人？托尼派來的奸細？商紂王，你難道就沒這麽懷疑過嗎？”

吳所謂就睡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他這麽說，很顯然是已經準備撕破臉，肆無忌憚了。

可吳所謂還是呼呼大睡，對他們的爭論渾然不覺。

“每一次到了關鍵時刻，小吳便有超常的發揮，你真的相信他天生具有金手指？你真的認為他是一個毫不知情的無辜者？跟我們同一條戰線上的螞蚱？”

姬滿接口道：“沒錯。我們都是A1，他卻是真人，這本身就很奇怪了。依我看來，他很可能就是托尼等人派來監視我們的，是安插在我們身邊的奸細……”

既然是奸細，那就沒有必要客氣了。

二人都死死瞪著帝辛。

“商紂王，你什麽態度？”

帝辛緩緩地：“老四，你可能是在人類園裏呆太久，已經瘋了。”

“哈哈，我瘋了，你說我瘋了？”

雍正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我他媽的瘋了？我哪裏瘋了？商紂王，我看你才是瘋了，你不但已經瘋了，你還已經傻了，蠢得像一頭豬……這段時間的遭遇，已經讓你成了一個大傻比……”

姬滿不以為然：“商紂王，你該不會站在小吳那邊吧？”

雍正冷笑一聲：“他和小吳其實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姬滿低聲道：“那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既然都這樣了，還有什麽不好辦的？”

雍正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反正就要先拿吳所謂開刀。

帝辛緩緩地：“老四，你真以為小吳是奸細？”

“嘿嘿，是不是，你心裏該有個數。”

他見帝辛眼中一副：跟這樣的大蠢貨不值一提的神情，又冷笑一聲：“你別以為小吳平素裝得天真老實，誰知道他私下裏是怎樣的呢？托尼這個人，單獨看，難道不天真老實單純善良嗎？金老鬼在暴露真面目之前，難道不是一個仁慈大度的好人嗎？結果呢？”

他指著吳所謂，肆無忌憚：“也許，吳所謂就是一個比金老鬼更善於偽裝的家夥！畢竟，魯迅先生也說了，面具戴太久，就會長到臉上，再想揭下來，除非傷筋動骨扒皮。”

姬滿立即問：“魯迅先生是誰？”

“……”

帝辛還是淡淡地：“雍正，你就是一個蠢貨！”

然後，沉默不言了。

雍正也不去惹他，目光還是死死盯著吳所謂。

眾人討論這麽激烈，這廝還能呼呼大睡，要麽他心理素質極好，要麽，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奸細。

他自言自語道：“大奸似忠，大偽似厚，要讓他招供看樣子很難啊……”

姬滿小心翼翼：“要不，我們把小吳抓起來拷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