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 唯二敵手（二）

金銀子洋洋自得：“我縱然會偶爾遭遇小小的挫折，比如，遭到你們這些跳梁小醜的挑釁，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死不滅。但是，你們就不同了！你們，會像雍正一號、姬滿一號那樣，死無葬身之地。”

吳所謂想起雍正一號，默然了一下。

又想起慘死的金婷婷母子，嘆道：“唉，老鬼，你對外人如此狠毒也就罷了，可是，對自己的兒女、孫子孫女，居然也一樣的惡毒、殘忍，這才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甚至，你驅使金無望這些我都可以理解，畢竟，金無望曾經那樣對待你，幾乎害得你成為喪家之犬。但是，為何對金婷婷母子也那麽殘忍？金婷婷一直對你忠心耿耿，最多也只是出於自保，沒有聽你的命令去殺人而已。可是，她也從來沒有危害你，不是嗎？可你對她卻比對金無望更加殘暴毒辣，你就真的從來沒有覺得良心不安過嗎？或者，你本來就從來沒有過良心？”

金銀子嘿嘿一笑，冷然道：“你不理解，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個蠢貨。”

“……”

“別說她曾經背叛我了！就算她一直忠心耿耿，被做成鬼奴也不稀奇。”

吳所謂：“……”

“曾經被我做成鬼奴的子女、子孫後代，那是不計其數。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聽話又順從的。”

吳所謂驚呆了。

“一個男人，他的精子是無窮無盡的。也就是說，他的子女也可以有無窮多個。如果沒有節制，一個男人所生育的子女，甚至完全可以擠滿整個地球。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我！”

他頓了頓：“我不死不滅，有無窮無盡的生命時光，只要我願意，我要多少子女就有多少子女。要多少後代，就有多少後代。”

所以，子女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們和金子、銀子、珠寶、米面、甚至奴仆、牛羊等等並沒有大的差別。都只是他所擁有的眾多的財富之一而已。正因為數量太多，所以更加不值錢。好些子女並不比牛羊值錢多少。

“小吳，你知道我子女最多的是什麽時候嗎？”

“什麽時候？”

“整個北宋時期。”

“哦？”

“北宋一百多年的時間裏，我有上萬個女人，有好幾萬子女，加上孫子重孫什麽的，金氏家族光是有記載的人口就上三十萬人。”

吳所謂：“……”

幾萬子女，幾十萬以上的後代。

可以想象，絕大多數人，他根本不知道名字。

他只要播種就行了。

他有錢有權。

他看上什麽女人便是什麽女人。

再多的孩子，他都能養活。

最初的時候，他還心血來潮，娶大小老婆，行個儀式。後來，他看上什麽女人，直接帶回家，或者，根本不帶回家，直接歡好，然後丟一邊，給她們一點銀子，讓她們生兒育女就行了。

老婆孩子一茬一茬死去，他的播種卻無休無止。

他的後代，簡直比螞蟻還多了。

如此，誰會在乎死不死幾個人呢？

“我有這麽多子女，而且今後想要多少要多少，死幾個算得了什麽？再說，就算我不殺他們，他們自己也會在短短的幾十年之後就自然死亡。既然都會死，那麽，提前為我所用，盡到他們為人子女的價值有何不可？否則，他們拿什麽孝順我？我白白養活他們又有什麽意義？”

這話好有道理，吳所謂竟然沒法反駁。

他只是長嘆一聲。

“早前的時候，我也曾經極度寵愛過一些子女。有些，甚至是我的掌上明珠。可是，無論我多麽愛他們，寵他們，他們都會衰老，都會死掉。最初，我也會為他們的死亡而痛心，哭泣，傷感。但是，到後來，見太多了，時光太漫長了，我就徹底看淡了。看他們死亡，就像看一只寵物的死亡，或者一只牛羊的死亡……”

“你看，小吳，人生就是這樣。人，和螻蟻沒什麽區別，蜉蝣一般，朝生暮死。每一個人短短的幾十年光陰，生老病死，終究都是要死的，早一天，遲一天，有什麽關系呢？自殺也好，他殺也罷，死亡的方式很重要嗎？一點也不重要，對吧？”

反正都要死，怎麽個死法，真的一點也不重要。

吳所謂還是沒法反駁。

“至於死後，就更不重要了，反正你也不知道你死後是什麽樣子，靈魂會飄向何方，成不成為鬼奴有什麽區別呢？難道幽魂到處亂跑，和成為別人的鬼奴有什麽大的不同嗎？就像這地球上的絕大多數人，每天做一份微薄的工作，領取一份微薄的薪水，吃粗陋的食物以維持生命，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生命周而復始的重復，然後，麻木地死掉。他們和鬼奴，又有什麽實質上的區別？”

吳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