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我是浩克,浩克是我

班納博士的小醫院占用了郊外小廟一半的位置。

這座小廟本身並沒有名字,或者說曾經有,但是因為時光的沖刷,原本刻著寺廟名字的牌匾已經字跡模糊不清。

這裏供奉的佛像是孔雀明王。這是一個在中國這種大乘佛教盛行的國家內少見的尊者。

孔雀明王,一個以毒蟲蛇蠍,以世間最醜惡劇毒,恐怖與驚愕等一切負面醜陋之物為食之尊者,但是卻以萬千琉璃彩光與華美的外觀成為所有尊者中最華麗的存在。

孔雀華美,卻以毒蠍為食。

班納博士在這個小廟已經有一年多了,他在這裏開始治病救人也有一年多了。在這個地方救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藥品必須要從印度進口,但是印度對於尼泊爾掐的很死。

藥品能源之類的東西都是限制的,只保持了一個相當低的供給量。

所以即便是班納博士有的時候也需要用土辦法來治病,依靠草藥治病是流傳了幾千年的土辦法,但是有的時候卻非常有效。

就像現在一樣,他正在將幾種比較實用有著退燒效果的草藥進行萃取,雖然不是大型制藥廠的專業設備,能夠進行最好的萃取提純,但是這樣經過初步萃取的藥劑比一般的煎服來的要更有效果。

南亞地區瘧疾算是比較常見的疾病,還有高燒。所以班納治療這些疾病的藥物基本上是常備的。不過就算是這樣,土法的草藥和少量的西藥還是讓班納博士的小醫院有些捉襟見肘,難以滿足病患,但是班納博士還是盡量做到自己可以做的一切。

因為對他來說,這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之一。不是為了制造武器去進行殺戮,而是為了保護和救助。

在幾年前的巴西那場與憎惡的打鬥中,他明白了一件事,浩克(綠)是殺不死的。即便他給自己注射了自以為是解藥的東西,但是浩克最後還是出現了。

這是在他血脈中相連不斷的東西。巴西之亂之後他潛逃了,就像是之前無數次一樣。

他需要隱姓埋名的過日子,成為軍方的殺戮武器可不是他期望的。而來到南亞的尼泊爾不過是機緣巧合。原本他是想要去印度的。

大隱隱於市這個道理班納還是懂的,作為全球第二大人口國家,印度有十幾億的人口,藏下一個班納還是簡單的。

不過因為機緣巧合,他印度的幾個邦幫助來自尼泊爾的搬山工治病之後了解了尼泊爾的情況,他覺得這個國家的民眾更需要幫助。

所以他就來了。棲身於這個孔雀明王的小廟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有的事情卻出現了偏差,偏差來自於這個寺廟的老和尚。

這只是一個平凡的老和尚,沒有任何不凡的力量,唯一所學的大概就是佛法吧(尼泊爾的佛教為小乘佛法,並且多為密宗。)

他話很少,松弛的皮膚讓他的臉上遍布皺紋,尤其他喜歡笑。笑的時候總是把皺紋擠在了一起。

他笑眯眯的將寺廟讓了一半給班納,這讓班納有了最初的棲身之地。

老和尚也許沒有特殊或者非凡的能力,但是年歲大了,見過的事情多了也許有了一些洞察人心的能力。

他看得出班納那溫和笑容下潛藏的一些憂慮。

他找到了班納,就那樣安靜的坐在班納博士辦公室外面的台階上,絲毫不在意昨晚剛下過雨在台階上留下的潮氣。

“晚上好班納。”老和尚用緩慢的語氣和班納打著招呼,他笑眯眯的,皺紋顯得更深了。

“晚上好,俾伽(老和尚的名字。)。”班納對著老和尚行了一個合十禮,無論他信不信佛教,但是他至少懂得尊重他人的信仰。

老和尚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台階,示意班納坐到自己的身邊。班納頭顱微微的動了動,然後還是坐到了老和尚的身邊。

“今天晚上不需要誦讀經文嗎?”班納看了老和尚一眼微笑的問道。

“敲鐘念經影響到你晚上的研究了嗎?”老和尚問道。

班納立刻搖頭,並且擺手說道:“不,不。完全沒有。請您盡管念經,實際上您念經的時候我的心情很平靜,比聽任何音樂都更能讓我安靜下來。”

老和尚笑笑:“你為什麽不平靜呢?”

“嗯?這個事情很復雜。”班納無法解釋自己體內浩克的問題。

老和尚盯著班納看了一段時間,班納已經住在他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他對於班納有了一定的了解。

“你為什麽每晚都無法安睡?”老和尚繼續問道。

當然是因為浩克啊,但是班納不能這樣回答。他不能回答自己的體內有一個超級怪獸,也許一個不注意就會毀掉這個世界。

但是長期的孤獨感卻讓他想找一個人輕視,就像這個老和尚一樣,一個完完全全的無關的外人。在這個封閉的世界裏,不在乎外面發生的事情,也許一個佛像幾本經書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