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等待

“喂,你也是妖嗎?為什麽站在這裏?你身上沒有血食之道的氣息,但在這裏也不舒服的吧?”雪見對冰藍色的身影問道。

僅僅是靠近對方,便感覺到一陣涼意襲來……

冰女看了雪見一眼,之後沒有出聲,繼續扭過頭去,看向之前的方向,依舊一動不動。

“是冰雪女妖,也叫冰晶女……說是妖,其實更準確的說,界於妖與鬼之間的生靈,是獸族和鬼界原住民的混血,只會誕生在風雪中,每次死亡之後,都會在百年後重新在風雪中誕生。”紫萱說道。

原生鬼族的特點,便是無生無死,因為與凡人凡獸的魂魄有相似之處,所以在經過輪回井之後,魂魄……也就是“鬼”會轉化為“鬼族”。

在鬼界中,原生鬼族的數量固定,除非在一些特定的條件下混血,否則不會繁育,每有一位原生鬼死亡,鬼界中都會重新凝聚出新的原生鬼——這也正是“輪回”的雛形。

在上古時代,“輪回井”出現之前,是沒有“輪回”的說法的,神族永生不死,而人族和獸族,往往也在入滅之前,將壽命或者說是“潛力”用盡,魂魄與肉身一同“形神俱滅”,那時的新生生靈,全部都是天地精華的造物……

而在盤古天地破碎,靈氣削弱之後,凡人凡獸魂未竭而身先死,天地精華產生的速度也變慢了許多,所以伏羲才效仿鬼族,創出“輪回井”!

與輪回井的輪回不同,原生鬼自身的輪回只會在鬼界進行,而且……新的原生鬼,在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可以恢復之前的記憶!

“那豈不是和神一樣,永生不死?那你怎麽會在這裏?”雪見不由得對冰晶女問道。

“你們好吵……我在等一個人。”冰晶女說道。

“你確定是‘人’?”景天撓頭道。

“沒錯,一個男人,比你要英俊得多,也比他要漂亮得多。”冰晶女後半句是對關立遠說道。

關立遠:???

哪怕是在說話時,冰晶女依舊看著一個方向,最多是瞥大家一眼。

關立遠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得問道:“你等了多久?”

“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十年、百年……我記不清了。那年還有一只強大的妖怪,被騙了進來,之後他也來了……”冰晶女說道。

“他是叫‘唯敬’嗎?”關立遠沉默了一下之後問道。

聽到“唯敬”兩個字,冰晶女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轉過頭來正視關立遠問道:“你認得他?”

“當然認得。三百年前,攜鎮妖劍、入鎖妖塔,斬殺天妖皇的英雄……”

聽到關立遠的話,冰雪女妖原本一直毫無表情的臉上,顯現出了驚慌的神色,喃喃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半晌才鎮定下來說道:“沒錯,他答應過我,會帶我出去……他是英雄,所以不會騙我的……對嗎?”

見到冰晶女現在的樣子,關立遠等人也腦補出了當年的事情——唯敬在進入鎖妖塔後,應該遇到過冰晶女,之後答應冰晶女會帶她出去……

冰晶女因為特殊的生命形式,雖然被困在鎖妖塔中,令她的百年重生,也都在鎖妖塔中,但是……因為不會真正死亡,而且受到化妖水的克制不大,所以她應該是目前鎖妖塔中,最久的“住客”之一。

因為不需要停留在化妖水氣息淡薄的位置,冰晶女走過鎖妖塔的許多角落。

當年的唯敬,或許也在這方面得到過她的幫助……

至於唯敬是真的想要帶她出去,還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亦或是……唯敬從一開始,便心知自己已經不會活著回來,而撒下的一個善意的謊言……關立遠等人已經無從得知。

唯一知道真相的唯敬本人,已經在三百年前,與天妖皇同歸於盡!

而冰晶女對唯敬,無疑是信任、並且抱有超越信任的情感的。

這已經不是換個人帶她離開鎖妖塔,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他是英雄,不會騙你,但是……英雄也會死。”關立遠說道。

雖然並不認識唯敬,但關立遠並不想破壞冰晶女心中最後的堅持……

“不會的!你懂什麽?他比你、比你們,都要強得多!”冰晶女激動地說道。

“唯敬的確很強,在蜀山的記載中,唯敬與天妖皇的大戰,令鎖妖塔顫動了三天三夜才平息,但是這之後……無論是唯敬還是天妖皇,都沒有再出去。”關立遠解釋道。

還想要再勸說什麽,不過卻被冰晶女打斷:“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他答應過我……不會這麽容易就死的!”

伴隨著冰晶女的情緒波動,只見其身影模糊了一下,似乎不穩定了起來……

“咦?你……這又是何苦。”紫萱似乎發現了什麽,不由得面露哀色。

算是鬼與鬼族之間的紅龍葵,這時也明白冰晶女的異樣,不由得說道:“你是白癡嗎?為什麽要這麽做……本來,你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