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芭坦黎的心聲（第2/2頁）

芭坦黎雙膝跪在池底，盈盈細腰泡在水面以下，但上半身卻露了出來，正微微前傾著，與葉黛菲的身子緊緊靠在一起，白皙如玉的背脊彎曲成一個誘人的弧度；她摟住葉黛菲腰身的手不動，卻把另一只手從水中擡起，輕撫葉黛菲被打濕的銀發，然後順著它一直往上，最終覆蓋在了女孩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上輕輕摸著，碧綠色的眸子看著葉黛菲有些不自然的臉色笑眯眯的說，“只是突然發現這個樣子的你好像比平時還要更可愛一些，一時忍不住想要摸一下就湊上來了，而且……”

說到最後，芭坦黎的話語好像卡在喉嚨裏了一般，欲言又止。

這麽明顯的變化自然被葉黛菲看在眼裏，她正要把臉上的那個手打掉的動作一頓，變成輕柔的抓住。四目對視之際，葉黛菲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詢問之意，她想芭坦黎應該看得明白。

怎麽了。

芭坦黎沉默著，嘴角的笑容緩緩收斂，在葉黛菲略顯驚訝的表情中……臉上竟是浮現出了一絲黯然。

這是葉黛菲從未在開朗活潑、元氣滿滿的芭坦黎身上看到過的神情。

不……等等，除了一次。

記憶中，只有當初她毀容的時候，聽到消息後趕到醫院的芭坦黎在看到腦袋上綁著白色繃帶的她時，那種震驚中夾帶著極度憤怒，還有悲傷、心疼等種種各種各樣的情緒混在一起的表情，葉黛菲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向不把任何煩心事放在心上的芭坦黎露出那般劇烈的情緒波動，或許平時芭坦黎也會有不甘心的時候，有傷心的時候，但她從來都不會把這些負面的情緒表露在朋友和親人面前，這是芭坦黎堅持，也是她的堅強。

而現在的芭坦黎雖然沒有到這種地步，但也是極其罕見的情況了。

“小菲，以前的你……其實是一個非常愛笑的女孩。”芭坦黎輕聲說。

葉黛菲微微一愣，沉默了下來。

的確如此。

以前的她……準確來說，是以前那個還沒被她靈魂附身的葉黛菲，是一個與男生視線對上就會害羞臉紅、與友人聊天會露出單純的笑容、遇到委屈會抿著唇不說一個字，將承受的所有痛苦默默壓在心底的、這樣一個又可愛，又令人無比心疼的女孩。

似乎勾起了腦海裏久遠的回憶，芭坦黎唇角抿起，聲音變得無限輕柔，“以前的小菲很愛笑，而且不管有什麽事情都會跟我說，雖然盡是一些開心的事情，不開心的事情你就會偷偷隱瞞下來，但我也很高興。而這個時候，我就必須需要費盡心思的在學院裏調查，才能知道你最近又被哪些混蛋家夥給欺負了。”

“不過當我氣沖沖的幫你教訓了他們後，你雖然不會阻止，但是在事後卻會和我賭氣，好幾天不跟我說話……嘻嘻，小菲你就是這種爛好人呢，明明對方那樣過分的欺負你，在背後說你的各種壞話，你卻不曾記恨過任何人。有時候看到你的表現，我其實有點恨鐵不成鋼，甚至還氣到想過不管你算了，但是最後還是會忍不住。”

芭坦黎嘆了口氣，緊接著卻又淺淺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低喃道：“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拋下你一個人不管呢。”

葉黛菲擡起頭怔怔地看著她，只覺得每一個字都觸動著自己的心弦。

這還是靈魂穿越到這裏以來，芭坦黎首次在她的面前吐露心聲。

芭坦黎的手從葉黛菲的俏臉上拿開，改為雙手環抱著葉黛菲的腰，緊緊的抱住，下巴輕輕放在她的小香肩上，眼中帶著一絲苦澀、一絲幽怨，輕吐如蘭的說：“但是自從那一天——我完成與薛老師在地表的修行回來、第一時間趕到你那裏去看望你時……小菲，你就發生了變化。”

“你的實力變強了，但臉上時常可以看見的笑容卻變少了。而且……很多很多的心事，就算是高興的事情，也很少再和我談起。”

“性格上也有細微的變化，不再像以前一樣什麽事情都忍耐，知道該反擊了。我明白，這是你成長了的結果，作為朋友，我也應該感到高興，我也確實很高興。但是從那一天以來，看到每天只想著修煉、修煉、再修煉的你，看到渾身遍體鱗傷還在咬著牙擋在我和基緋雅身前戰鬥的你，我就覺得心裏一下子突然好疼，然後就是憤怒，對自己不能幫到你太多的憤怒。”

“小菲……不要什麽事情，全都自己一個人承受啊……”

環繞葉黛菲腰身的雙臂纏緊，芭坦黎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輕輕說出最後一句話。

“你這樣……也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