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推測與事實

大劍的實力不單依靠各自體內妖氣的多寡優劣來評定,而是多方面素質的綜合體現。

作為組織裏較為有潛力的新人,辛西婭無疑在妖氣方面強過安娜貝爾,但無論妖氣運用的技巧、臨戰的經驗還是意識的鍛煉都還需要時間去摸索、進步。

而安娜貝爾在這些方面的經驗對於現在如雛鳥般的辛西婭就顯得很有幫助,辛西婭亦明白這是難得的學習機會,所以很積極的提問。

畢竟對新人來說,剛走出組織這段時期,是她們最易夭折的時期,哪怕是很有潛力的戰士,也未必能安全度過。

能多幾分經驗,就有更大的機會度過這段危險期。

一個殘酷的現實是,大劍的更新頻率非常快,尤其是低排位的大劍,每次執行任務都是很大的考驗。不少大劍新人,明明擁有足夠的實力,卻缺乏臨陣經驗,導致死亡,這尤其令人遺憾。

安娜貝爾明白這點,所以對辛西婭的問題知無不言,她希望這個和她有著相同身份,性格也很好的新人能夠活得更久些。

至少久到她們還有機會再見面。

因為當天兩人都有些疲累,所以洗凈一身疲憊後,兩人就在房間裏休息。

辛西婭坐在床邊,白色的修身衣緊貼她的身軀,明明是一張青澀的臉蛋,卻擁有充滿女人味的曲線。

安娜貝爾剛走出浴室,站在窗邊,渾身還冒著濕氣。

她運用妖氣將體溫提高,使藏在她金發裏的水分加速蒸發,陽光從窗戶透進來,她身邊籠著一層氤氳。

這也是妖氣運用的技巧,辛西婭學著照做,濕噠噠的頭發很快變得幹爽,感覺自己又學到了……

“安娜前輩,你從正式成為組織的戰士到現在多久了?”辛西婭一邊用幹凈的布帶紮起自己的辮子,一邊問道。

“快到三年了,”安娜緩緩的說:“時間並不長是吧,但就是在這段對普通人也不久的時間裏,我那一期的戰士已經快一只手就數的過來了。”

“……死於討伐妖魔,不正是我們最好的歸宿麽。”外表柔弱的辛西婭,說這種很有氣勢的話卻字字都咬得很清楚。

安娜貝爾有些意外的看向面前這個看起來仿佛未成年的少女,像是重新認識了她。只有懷著隨時都會死的覺悟,才會敢於用命去搏絕境裏的一寸生機,有一顆勇敢的心,抵得上許多戰鬥的技巧。

“啊,我不是說與安娜前輩同期的前輩們都應該死去,不是這個意思!”辛西婭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像是有另一層不好的含義,她急急忙忙的解釋道:“我只是有些驚訝。原來我們經歷那麽多磨煉終於走出了訓練地,好多人卻連三年都活不了麽……”

說到最後,辛西婭的語氣變得沉重。

“我明白這很殘酷,但事實就是這樣,”安娜貝爾背過身去,說道:“特別是對於新人,特別是對於下位大劍……”

“你有訓練生時期的好友成為大劍麽?”她突然問道。

“有,她就在臨近的另一個區域。”

“是嗎,那可真是幸運。”安娜貝爾的聲音帶著些許懷念:“我在還是訓練生的時候也有一個好朋友,她是那種明明很害怕但死也不會承認的人,我和她在訓練生裏很不起眼,但就是靠著相互支撐、鼓勵,最後我們竟然一起擁有了各自的劍印。”

“我們約定過,只能把黒函寄給對方,但分開後不到一年,我就聽代理人說,她在一次任務中死了。”

“兩份黒函,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份。”

安娜貝爾的手拂過自己的大劍,劍身映出她含著傷感的臉龐。

辛西婭能夠感受到安娜貝爾低沉的情緒,那是同樣身為戰士才會感受到的悲傷,她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因為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也會經歷這種事情,成為死掉的,或者未死的那個,內心就一陣悸動。

這就是我們的宿命麽?

……

盡管回憶起過往的舊事有些傷感,但安娜很快從情緒中抽身,或者只是隱藏在心底。

她另起了一個輕松些的話題。

“你訓練生時期的教官還是那個光頭粗魯的男人麽?”

“哦?安娜前輩你當初也在他手下當訓練生麽?”辛西婭露出略微吃驚的表情。

“恩,聽說那個男人似乎已經當了很久的教官。”

“怎麽會?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老。”

“你難道不覺得相比起他的塊頭,他的身體素質比正常人強過太多了麽?”安娜貝爾問道。

“好像…是有點。”辛西婭回憶起一些細節。“我當初只以為他那種大塊頭,有些天生神力吧。”

“其實可能組織裏很多人都多少經過一些手術,雖然不一定擁有妖氣,但似乎會強化他們某些方面的能力。”

“不然,你認為我們的代理人是怎麽長時間跋山涉水還輕松寫意,總能找到我們?而且,他們中間有些人,似乎已經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