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千兩

慘痛的二戰已結束一年半,村民們早已徹底從戰爭的陰雲裏走脫出來,雖然夜幕已降,但木葉村東巷仍舊熱鬧非凡。

百盞燈火大放光明,人群熙熙攘攘,嬉笑聲此起彼伏。

街道中,有擺攤叫賣的,有圍聚下棋的,甚至還有玩雜耍的。

一個二十來歲的非忍者小胡子青年,雙手各持一根細竹竿,頂著兩只瓷碟不停轉動,偶爾竟還能將它們高高拋起來一次互換。

圍觀群眾:“好!”

小胡子咧嘴……啪!啪!

倆碟子摔了個稀碎。

圍觀群眾們先是齊齊愣了下,隨即哄然大笑,有認識小胡子的還會調侃他幾句。小胡子無奈,指了指某個方向,讓眾人看了過去。

“那個是……鐵匠家的孩子?”

“怎麽傷成這樣?”

“他背上的那個是……”

在眾人的視線中,正戴背著日向秀樹步履維艱地走了過來。

此時的正戴,衣衫破爛,其上盡是灰塵,額頭正中有一淤青,露在外面的手腕腳腕也盡是傷痕,甚至有血跡隱現,怎一個慘字了得。

而他背上昏迷的日向秀樹倒看不出什麽,只是表情略顯擰巴。

這組合,如果不是倆孩子,簡直就是戰爭期間傷員回村景象——一個外表傷重實際沒太大事兒的傷員背著一個內傷嚴重的回村休養。

一個大叔站了出來:“鐵匠家的小鬼,誰把你們傷成這樣?”

正戴腳步一頓,憨笑道:“我們同學之間切磋,沒事兒,這對忍者來說都是小傷!”

“屁大點兒的孩子能畢業再自稱忍者吧。”有人笑罵了句,“你背上那個是日向家的吧,他被你小子打暈了?傷得重不重?”

“沒有的事。”正戴搖頭:“他沒受什麽傷,就是累了,困了,讓我把他背回家。行啦,謝謝叔叔阿姨們的擔心,我先去日向族地了。”

問話的人表情一怔,和其他人面面相覷,臉上悄悄爬上了一絲不滿。這就和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個原理,正戴傷痕累累,日向秀樹卻只是累睡著了,還讓受傷的正戴把他背回家,聽起來實在過分。

尤其是一方是他們平民家的孩子,一方是木葉領頭家族之一的日向家的孩子,更是火上澆油。

不過即使隱覺不滿,最終也沒人說要幫正戴討說法,大族的地位根深蒂固,只是有幾人提了句幫正戴背秀樹回去,被正戴拒絕了。

他就這樣,順著繁華的木葉村東巷,一直走到了日向族地前。

日向族地很大,很氣派。

作為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日向一族的族規比較古板,很少有族人在晚上外出閑逛,所以在七點多的現在,日向族地的大門已經緊閉。

不過沒用正戴敲門,便有人咻得一下出現在正戴身前。

來人三十歲左右,白內障,護額位置比較靠下,面孔與日向秀樹有六分相似。沒等正戴說話,他便直接開啟白眼,在正戴和日向秀樹的身上掃視片刻,很快松了口氣。

‘色狼,居然當面透視我!

這是日向秀樹的父親?如果弄不好,欺負小的老的上,就是換他了。大概率中忍,小概率上忍,不變的是我都打不過。穩住穩住,透視我的事我就先不追究了。’

在心裏默念了幾句,正戴問候道:“叔叔您好,您是秀樹的……”

“父親。”男子回道。

正戴差點下意識答應。

還好他忍住了,媽的下套!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正戴勉強一笑,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別擔心,叔叔。我和秀樹在學校就約好了要進行實戰對練,秀樹這是練累了,睡了過去,我把他交給您了。”

日向秀樹的父親微微蹙眉,感覺到正戴的話似乎不盡詳實。在他的白眼觀察下,秀樹身上除了胸口有一點淤痕外,身上毫無傷痕,只是雙臂肌肉有些微損傷,和修行強度過大後的勞損倒是完全相同。

返觀正戴,身上的傷就多出很多了,沒什麽拳腳傷勢,多是撞傷擦傷,不像是日向秀樹打出來的。

“你們在哪裏切磋的?”

“那邊的樹林。”

這就對了。日向秀樹的父親微微點頭,臉色卻很快沉了下去,一副正戴在日向秀樹的攻擊下不斷撞樹翻滾的畫面在他腦中成型。

實戰對練?日向家的孩子用找人對練體術?對面這孩子我連聽都沒聽過,看這慘狀也不是天才。

這是對練嗎?這是欺負人!

家門不幸啊。

他上前將日向秀樹接過來,扔到了肩膀上,動作簡單粗暴。

隨後他看著正戴,囁嚅幾秒才道:“辛苦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正戴。”

“正戴,正戴……鐵匠家的?”

匠叔還挺有名兒。正戴點頭。

日向秀樹的父親臉色更沉了幾分。日向秀樹不清楚,他可是心裏有數,一個工匠類中忍,雖然不姓日向,只是平民,但在日向這邊的分量,還真就不一定比他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