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九章 麻宮菜月

北川寺已經差不多可以確認鎮魂雙子的其中一人就是麻宮永世了。

畢竟能夠跨越如此長的時間軸給自己留下線索,麻宮永世必然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麻宮瞳為何會在九年前突然前往東京,這裏面肯定還有隱情。

而要弄清楚那些,就必須先前往‘柩之間’。

北川寺跨過自己打出來的坑洞,走到二樓。

他剛想直接走去一樓,二樓右手邊的甬道處卻傳來了陣陣女人哀怨的哭聲。

這音調回蕩在整個回廊中,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回響。

北川寺原本向下走去的動作停下,他思索了一會兒,手中的兼定閃爍而出,整個人不急不緩地走向右邊的甬道。

右邊的甬道按道理來說也應該與左邊甬道的長度差不多,但不知為何,手電的光打過去,卻被黑暗給完全吞噬,什麽都看不見。

他手電一側,映照在灰白的墻壁上。

在貼著墻壁的深處,有一扇和式拉門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拉開,而哭聲,也是從中傳出的。

北川寺下意識地將雙瞳附著上死氣,與此同時瞥了一眼剩余的死氣總量。

死氣余下還剩65點,足夠他繼續揮霍。

既然如此,北川寺腳下一踏,直接沖進房間當中。

他的想法很簡單,進去不管看見什麽不廢話先直接上兼定砍一刀。

爭取打對方一個開門殺。

北川寺一沖進房間就聞到一股惡心的臭味。

這有些類似於人體脂肪燃燒的氣味讓他大皺眉頭,但他動作卻沒有停下。

手電筒的豎狀光掃過。

哭聲隱藏在一座泛黃的紙屏風後面!

北川寺二話不說一腳踹翻屏風,手中的兼定閃爍著寒光——

但面前的只是一個殘像。

沒錯。

只是單純的殘像。

那是一個穿著白衣和服的女人。

只不過白色的和服已經被斑斑血跡給染紅。

頭皮順著梳子的插入,梳落的動作一塊一塊地脫落掉下,血流不止。

但這個女人卻依舊癡癡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一邊哭,一邊又笑,她擡手梳頭發的力氣也很大,烏木梳子狠狠地插進自己早就脆弱不堪的頭皮中,接著狠狠地往下拉去!血液四濺之下,就仿佛腦袋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白衣和服的女人殘像就這樣背著北川寺,用力地梳著頭發。

北川寺似乎還能從她那哭笑著的呢喃之中聽見低聲的咒怨:

“良……良……你究竟什麽時候會再來看我呢?”

“良……你不是說過最喜歡看我梳頭發的樣子嗎?這把梳子也是你送給我的……可是為什麽——”

刻骨銘心的愛意化作恨意。

女子最後的呢喃聲中,分明已經帶上了怨恨:

“為什麽不來看我呢!?良?”

這句話落下,殘像也隨之破碎消散。

北川寺這才看清梳妝台周圍的景象。

那是密密麻麻的……用指甲撕裂,用烏黑血跡留下字眼和室榻榻米。

在榻榻米上不僅灑滿了連著頭皮的枯黃頭發,還寫滿了大小不一的殘缺字句。

‘麻宮家空一天了,再也沒有人管束我了——我又能等到你了吧?良?’

‘麻宮家連續空蕩蕩第二天……今天也是沒有任何人打擾的一天,良,快來見我吧?對了,良送給我的梳子我弄丟了,我得找到它才行。’

字跡隔了一行。

‘梳子找不到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不來見我?良!良!你難道不喜歡我了嗎?我明白了……肯定是住在柩之間的那個混蛋勾引走你了吧?梳子肯定也是她……該死該死該死!我一定要……我一定要……’

‘第四天。廚房裏面的東西被我吃光了。我明白了,我應該是被麻宮家舍棄了吧?他們都離開了,沒有人管我了!哈哈哈!對!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良——’

北川寺繼續打著光線往下看去。

這一次已經沒有日期的記載,只有單一重復且連著寫成一片的疑問句。

‘為什麽還不來?為什麽還不來?為什麽還不來?為什麽還不來?……’

從這些字句上可以清楚看出住在這裏的麻宮菜月已經徹底瘋了。

但是麻宮菜月前面留下的字句又讓北川寺有些困惑。

麻宮家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才會將陷入半瘋狂狀態的麻宮菜月一個人留在家中呢?

從上面可以看出,麻宮菜月一個人在麻宮家生活了很久,麻宮家廚房裏面所有的東西都被她吃掉了。

麻宮家為何上下一家,連傭人都不留下,出去如此之久呢?

北川寺打著燈光繼續看下去。

這次的字跡不知道為何清楚了很多,也整齊了很多。

但看著這一行語句,北川寺卻覺得渾身不對勁。

他繼續看下去。

‘麻宮家今天來了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