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五章 神代香梨

北川寺與崗野良子又閑聊了兩句便離開了。

只不過他並不是去拜訪稻垣家,而是又一次來到了‘稻垣的長屋’。

在北川寺的視線之中,綁著馬尾辮,身材矮矮小小的神代香梨還站在長屋的小道邊。

對方的身上還是穿著那身紅白色破破爛爛的小棉襖,四處掃視著的目光並沒有停下。

那怕這裏並沒有幾個人來往,她也完全沒有停止找尋著某個身影的動作,抱著破爛百人一首紙牌的身影有些孤苦伶仃。

然後——

她就遠遠地看見了走過來的北川寺。

神代香梨面色一變,小身子一個轉身——

啪嗒!!!

她再次以似曾相識的動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只是一眼看過去都覺得疼。

歌牌掉落滿地,神代香梨努力地扒拉起來一把,像是努力想從北川寺目前逃脫的小可憐一樣,連掉落在稍遠地方的歌牌都顧不上撿起了。

接著她便感覺自己整個人淩空而起,再度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自己被北川寺像拎小貓一樣從地上拎了起來。

對方冰冷的視線看過來,讓神代香梨矮小的身子顫抖著。

在神代香梨面色發白注視自己的情況下,北川寺也只是將她放下,解釋了一句:“放心吧,我並不打算對你做什麽,我過來只是為了還東西。”

“還……還東西?”一直沉默著的神代香梨總算開口說話了。

她圓乎乎的臉蛋可憐巴巴地皺在一起,脖子蜷縮著,看上去還是十分害怕。

“嗯。還東西。”

北川寺將地面上散落著的歌牌撿起來,連帶著他懷中揣著的那一張歌牌一同交給了神代香梨。

神代香梨也明顯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不但沒有因為丟失的歌牌回到手上而高興,甚至還小嘴一癟,直接站在原地哭了起來。

“大哥哥……大哥哥就是想把香梨驅除掉吧!一開始香梨就、就知道了!大哥哥身上的那種黑漆漆的東西……好可怕!”

她一邊哭,小肩膀還一邊聳動著,看上去極其傷心。

難怪她從一開始見到北川寺就逃跑。

原來神代香梨早就察覺到北川寺身上的死氣了。

生怕被北川寺驅除的她自然而然見到北川寺就逃跑。

而昨天她又在長屋裏面嚇唬了北川寺的‘朋友們’,現在一看見北川寺就更加心虛了。

“我沒那個想法。”北川寺盡量以和善一點的語氣說道。

雖然還是硬邦邦的話語,但確實也讓神代香梨察覺到了眼前的青年的確沒有惡意。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輕輕地點點頭,將歌牌珍重地重新抱進懷中。

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軟化。

神代香梨接了北川寺遞給她的歌牌,又覺得誤解別人有些不太好,於是她將手中的歌牌放在地上,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穿著的破爛小棉襖,認認真真地對著北川寺鞠了一躬。

“對不起,大哥哥。”

她吞吞吐吐地說道:“昨、昨天……我嚇到你的朋友了。真的很對不起。”

神代香梨也知道,北川寺是在知曉她是昨天那個嚇人的靈體的前提下還要過來還給她歌牌的人,所以她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承認了。

可讓神代香梨沒有想到的是,身前的北川寺卻是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你不用道歉。”

“哎?”神代香梨張大了嘴巴,一副沒弄懂情況的樣子。

“你嚇唬的人不是我,為什麽要向我道歉?”北川寺反問道。

“可、可是——”神代香梨漲紅了小臉。

還能有這種說法的嗎?

年幼的她忍不住抓了抓腦袋。

“真要道歉也是他們向你道歉,畢竟是他們帶著玩鬧性質未經你的許可就進了長屋內。”北川寺繼續說道。

這一下完全把神代香梨搞糊塗了。

她一邊擺著手,一邊又嘟囔著地說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我的長屋,是靜的長屋……’

靜?

聽著這個人名,讓北川寺神色微動。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與神代香梨約定的人吧?

北川寺那邊正在細想著的時候,這邊的神代香梨也總算是理清了思路,她再度對著北川寺鞠了一躬:“總而言之,真的很對不起。我嚇了大哥哥你的朋友,大哥哥還願意把歌牌還給我……真是太謝謝大哥哥了。”

神代香梨的小身子鞠躬而下,帶著那破舊的紅白棉襖也一起抖動,看上去更加可憐了。

北川寺擺手示意她不用在意並且問道:“我叫北川寺,你叫什麽名字?”

實際上北川寺是知道神代香梨的名字的,但考慮這是第一次與對方交流,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來也確實有些突兀,於是他才明知故問了一句。

“我叫做神代香梨。”小女孩弱弱地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