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種覺醒

如果說綠巨人還勉強可以認為是一個人形的話，憎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體型不輸給綠巨人，背部脊柱的位置蔓延著猙獰的刺骨，容貌醜陋罪惡，涎水順著嘴角從血盆大口中緩緩流下，滴落在地面上，引起人們絕望的尖叫。

憎惡的誕生既可以說是機緣巧合，恰好有一個叫布朗斯基的大兵對力量有超乎常人的追求，他為綠巨人的強大所震撼，冒死注射綠巨人血清。

但它的誕生更可以說是軍方的有意為之，軍方希望再現美國隊長的奇跡，制造出更強大更受控的超級戰士，而不是綠巨人這樣的失敗品。

於是他們用綠巨人的血清又成功造出來了一個失敗品。

後果是災難性的。

兩名力大無窮且皮糙肉厚的怪物在紐約街頭連翻血戰，死磕半天，兩個怪物毫發無損，可樓房汽車等無法承載這種層次的力量，大量損毀，猝不及防的民眾死傷無數。

軍隊不敢使用重武器，否則會把市區毀掉。建築物損毀事小，造成大量人員傷亡才是大事，這批軍方領導人統統都要上軍事法庭。

最重要的是，重武器也沒用，用上導彈都沒有可能炸死這兩個怪物。理論上說，除了核武器和大當量雲爆彈，普通手段對綠巨人和憎惡用處不大。

遠處的人們爬上高樓，用望遠鏡看著這毀滅性的戰鬥。更有不怕死的記者搞事情，慫恿直升機飛近點，方便他們做現場直播。

“這兩個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有誰知道嗎？我給他一大筆錢做報酬。”

“肯定是某個科研機構的產物。”

“我以前見過那個綠色家夥的報道，是某種實驗怪物，軍隊一直在追捕它。”

“軍方無能，浪費納稅人錢財，這種軍隊有什麽用？”

還有人覺得這種怪物太恐怖，人類制造的武器主要是用來對付人類，而不是怪物，人類難以用常規武器打倒它們。

“那邊還有平民被圍困啊。”一人憂心忡忡地說。

綠巨人和憎惡再次撞到一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這兩個怪物沒有什麽格鬥技巧，也不需要格鬥技巧，憤怒越大力量越大讓它們不需要技巧，蠻力足以解決問題。

連續幾拳下來，綠巨人被打倒在地，地面被砸出大片的龜裂。

憎惡嘶吼一聲，瘋狂大叫：“浩克，我現在比你強，這次應該換你去死！”

它接受實驗前，曾以一名兵王的身份參與過對綠巨人的追捕，但失敗了，他也被浩克一巴掌拍飛，險些死掉，這次變成怪物，就是為了復仇。

唐尼躲在側翻的小貨車後面，耳孔流血，嗡嗡作響，耳朵受創。兩個拳力百噸起步的怪物對拳，所爆發的沖擊波是災難性的，玻璃磚都一觸即碎，猶如紙糊，更何況凡人的血肉之軀。

中年大叔同樣雙耳流血，幹脆暈了過去。

唐尼勉強睜著眼，看到小貨車的駕駛室裏，躺著一對夫妻，脖頸扭斷，眼看著活不成了。出行前，父母把他扔到後鬥上看護貨物，也因此唐尼逃過一劫，只是摔成重傷。

痛苦，絕望，他極速喘息著，視線模糊，露出慘笑。他本是死了的人，再來一世，本以為可以美滿，又家破人亡。綠巨人這種層次，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參與的，不但父母受到波及死了，他自己也會死。

兩個怪物大戰，隨便的余波都導致人死亡，唐尼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死，也許是下一秒。

唐尼輕輕摸著自己的車，這是他最後的心靈寄托，是他們家庭奮鬥的結果，這是心血所在，也是這一世一家三口維持生活的最重要的東西，如今卻破爛不堪，和他這個人一樣奄奄一息，三人一車恐怕要一起死了。

他想爬過去，湊到最近去看看這一世死去的父母，可他動不了。

“完蛋了，世界末日，都要死了！”有幸存者折斷了一條腿，流著血，情緒崩潰。

什麽都沒有了，唐尼如果本來就一無所有倒也罷了，可得到又驟然失去才是最痛苦的，災難來的太突然，突然到唐尼還沒來得及付諸他的很多想法。

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唐尼看著兩個怪物，這兩個怪物的交戰，摧毀了太多，更毀掉了更多無辜的人的夢想。

恐懼和悲痛刺痛千瘡百孔的內心，死亡撥弄他的靈魂，暗中，似乎什麽可怕的東西被觸動了。

不甘漸漸填充了他的意志，哢吧一聲脆響，某樣枷鎖被打開了，怪物蘇醒，被釋放出來了。

唐尼摸著車，這破破爛爛的小貨車似乎有溫度產生，也可能是錯覺，唐尼覺得這輛車是屬於他的，自父母逝去，就應當是屬於他的，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大腦中神秘東西順著雙手流進車裏，他覺得車是他的，更是他力量和意志的延伸。

“綠色的家夥不行了，它太弱了，不是灰色怪物的對手！”直升機上，一名軍方記者拿著麥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