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信

唐尼開著車，一路風塵仆仆從郊區開進紐約市。紐約依然繁華依舊，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星羅密布。街道上，行人們急匆匆地走過，忙碌著各自的事情。

這是紐約市的常態，想在這個國際化大都市裏面生活，快節奏的生活模式是必不可少的。縱然捅破天，也阻攔不了紐約市民日常三點一線的生活。

紐約市不時可以看到一支支遊行隊伍，或者有人在路邊扛著大喇叭演講，這也是常態。

這個“常態”今天出了點意外。

前方，圍了一大圈人，眾市民強勢圍觀。

一個幹巴巴的瘦子站在台上，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任何人相信，隨便一拳都能把這個瘦子幹倒。

瘦子發表著演講，聲稱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雇傭兵，戰績顯赫。

“那個唐尼你們知道嗎？就是那個近期很火的變種人？那是我的手下敗將！”瘦子恬不知恥，悍然說道，他語氣強硬，宛如成竹在胸。

人們紛紛不信，指指點點。唐尼原本還在詫異這貨居然還活著，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就黑了。

“你們不信？就前段時間，那個變種人被揍得抱頭鼠竄知道不？那是我幹的！”瘦子做了個拍皮球的動作，振振有詞，“我只用了一只手，他瞬間就倒下了，不堪一擊。”

瘦子說得急，咳嗽兩聲，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把肺咳出來，就此暴斃於紐約街頭。

唐尼神色不善，偷偷混進人群裏，找個機會捏著鼻子大喊：“那那個變種人呢？你把他打敗了？”

瘦子虎軀一震，精神抖擻：“跑了，被我一拳頭打跑了，不敢再露面了。紐約市民由我來保護！”

瘦子宣稱會對紐約市民的安全負責。

“現在雇傭我的，八折優惠！”瘦子大喊。

人群中發出不屑的哄笑，這幹巴巴的身板，隨便一拳就能擊倒，誰會用的上這種人保護？

“小子，你要不要雇傭我啊？”瘦子看到走過去一個幾歲大的小孩子，趕緊跑過去。

小孩轉身就走。

唐尼看到旁邊有兩個警察在看熱鬧，就走過去問他們：“這家夥這麽幹合法麽？”

“至少不違法。”一個警察聳聳肩說，樂得看熱鬧。

另一個警察告訴唐尼，瘦子的演講是通過了他們部門的許可，在紐約市遊行抗議什麽的，都會有專門部門簽發許可，保證這些人不被巡邏的警察幹擾。

“有誰要雇傭我不，七折優惠！六折也行啊！”瘦子見沒人理他，自覺降低費用，然後低聲嘆息，現在的市民，越來越不好騙了。

人群裏有跟瘦子共同戰鬥過的，幾乎要掩面而走，沒臉見人，生怕被瘦子認出來，太丟人。

瘦子開始新一輪自我推銷，句句不離打跑唐尼的輝煌往事，聽得唐尼想捶死他。

觀眾們紛紛起哄，嘲笑頂級雇傭兵都沒人搭理。

瘦子著急，擠進人群裏，四處解釋自己的勇武，給了唐尼接近他的機會。

唐尼左拐右擠，悄悄靠近瘦子，冷笑著掏出了懷裏那塊振金。

找準時機，趁瘦子不備，唐尼對著他的腦瓜子狠狠一板磚拍下去！

啪！

瘦子瞪大眼睛，口吐白沫，在絕望中應聲而倒。

人們發出一陣歡呼，兩名警察也看夠了熱鬧，美滋滋的上來清理會場，順便把瘦子拖走了。

很多市民一邊走還一邊竊竊私語，發表著看法，唐尼也在聽著。

“現在的雇傭兵，都是這德行嗎？太可怕了。”有市民感嘆。

“現在的雇傭兵都不行，畢竟這世道越來越危險。前段時間，意大利黑幫和華人街黑道幹起來了你知不知道？”

“聽說了。”

“他們同時雇傭了一個家夥，結果那家夥把兩家的老大都綁了，聲稱哪個老大出錢多，他就幫他幹掉另一家的老大。”

“哇，社會是真的險惡……”

那名市民侃侃而談，據說兩家老大現場競價，傾盡家財，拼殺異常慘烈。最後結果是華人街老大贏了，用出殺手鐧，最終報價多了幾百美元，保住了性命。

有人追問殺手鐧是什麽。

“華人街老大把自己的金牙掰下來了，而意大利老大沒有金牙。”那名市民說道。

唐尼聽得也津津有味，聽這種市井看法，才會讓唐尼覺得他還是以前的那個普通人，有事的時候勤奮工作運貨，沒事的時候聊天打屁，雖然沒有什麽得以稱道的大成就，但勝在平淡和安寧。

可唐尼踏進了新的圈子，他再也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回去。

這個是大爭之世，既然從凡間脫穎而出，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回去。

不爭，必死！

一路開車，隨便應付了街頭警察的例行檢查，唐尼終於回到了他的房子裏，一個位落於紐約的小房子。

已經沒有家了，以前這裏是家，現在這裏只是一棟房子，至少唐尼覺得這裏只是一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