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蛇丸的焦慮

扇要和維蕾塔的圓滿是袁滿眼中的圓滿——從有情人終成眷屬,結婚生子的角度出發。

但站在另一個角度看,他們的圓滿恰恰正是不圓滿,因為他們的圓滿建立在很多人的不圓滿上。

仔細想一想,這對有情人,一個是魯路修的團隊的骨幹,黑之騎士團的參謀長,另一個是布裏塔尼亞軍方的重要成員。這兩個人的情感糾葛,影響的絕不只是他們兩人。

盡管動畫和小說中體現得不多,但兩人之間的立場與愛恨毫無疑問會影響到兩人所在的團體,更準確點說是兩人的部下,許許多多的士兵。

也許只是一念之差,就會有人因此喪命。

維蕾塔還好一點,她個性堅強,對於國家也有著足夠的忠誠與信仰。

問題是扇要,此人性格軟弱,意志也不夠堅定,他是第一個信任Zero的人,同時也是第一個背叛Zero的人,標準的二五仔性格。

盡管因為袁滿的介入,兩人的命運會有所改變,但誰也無法保證兩人會不會再次產生交集。如果扇要再次被迷住,那又將是一場災難。

這一點魯路修不得不防,他的顧慮,袁滿在穩定情緒後也能想通。前幾年魯路修火爆的時候,數以萬計的網友稱其為“渣要”,高喊著“二五仔必須死”。

只是噴是一回事,真的動手害人就是另一回事了,不是每個人都像魯路修那樣有殺人和被殺的覺悟。

至少現在的袁滿沒有,所以他震驚,他沉默:“……”

魯路修看出了他不對,問:“你覺得我有哪裏做的不對?”

“我以為你會邊緣化扇要,沒想到你會從維蕾塔著手。”

“邊緣化是肯定的,但前期不行,他在反抗組織中很有威望,我也需要一個能夠帶頭投向我的人。沒有他的話,想要取得反抗組織以及他們背後的京都六家的信任會很困難。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隱患,但是現階段他們的力量是必須的,否則我無法與龐大的布裏塔尼亞對抗。”

“……”

聽完魯路修的解釋,袁滿又一次陷入沉默。他知道魯路修說的是對的,完全正確,要和占據世界三分之一版圖的布裏塔尼亞對抗,必須集結每一份力量,這樣才會有勝算。

只不過理智能夠接受,情感上則未必。

終究是一條人命啊。

不是克洛維斯那樣已經死了的,也不是看不見摸不著完全沒有實感的,而是真正的因為自己的介入而導致。

“所長……你認為我錯了嗎?”

魯路修靜靜地注視著袁滿,那雙紫色的眼睛中沒有任何動搖,只有一往無前的覺悟。

而袁滿的眼中卻沒有這麽堅定。

“不,我沒有那個資格,只是我做不到像你那麽冷靜。”

“那麽所長認為我該如何去做?”魯路修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不變。

“至少……留她一條命吧。這個世界之後一定會死很多的人,多一個少一個與未來相比或許不算什麽,但我還是希望死的人能少一個就少一個。”

聽到袁滿的回答,大蛇丸隱蔽地撇了撇嘴,魯路修則微微擡起下巴,應聲道:“我知道了。”

“會不會覺得我很虛偽?”同樣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幹涉他人的人生,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偽善也是善,總好過什麽都不做。”魯路修模棱兩可地說著,“而且,我並沒有打算要維蕾塔的命,因為她以後還有用——作為邊緣化扇要的棋子。”

扇要作為第一個投誠者,必然會作為核心骨幹,無緣無故地把一個資歷最老的核心骨幹踢出去,沒有合適的理由如何服眾?要知道魯路修一開始的班底可都是反抗組織的人,都和扇要有關。

而通敵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一個背負罪名,無權無勢的維蕾塔既不會影響大局,也很難讓扇要犯下什麽大錯,逼魯路修做出殺“功臣”這種讓屬下寒心的事來。

到最後找個由頭把他調到後方去閑置起來,讓他和維蕾塔過小日子,一舉多得,面面俱到。

袁滿又一次為魯路修的心機感到嘆服,同時也更深地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最近一切都已步入正軌,在和亞絲娜桐人的交談中全程占據上風,他本以為自己的翅膀多少硬了點,沒想到離真正合格還差得遠。

“抱歉,我好像讓你失望了。”

“談不上失望,只能說對所長的印象有所改觀。作為領導者的評價有所降低,不過作為同伴的信賴度提高得更多——以後,我和布裏塔尼亞對決的時候,娜娜莉就拜托你了。”

袁滿的身體又是一震,第一反應——這個死妹控居然舍得把最愛的妹妹交給別人?

不過聽到他接下來的話,袁滿又釋然了。

“會在意維蕾塔的生死的你,一定會更加在意身邊人的生命,由你來保護娜娜莉,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