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蓮二式

盡管已經不止一次見過Zero的神奇手段，扇依舊為之驚嘆。

“哦哦～是那些幫助你尋找證據的協力者？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們？”

“很快，這次行動他們也會參加，到時你就會見到了。”

扇要精神一振：“那真是太好了。”

說實話，他一直都很反對這次針對柯內莉亞的作戰。雖然礙於Zero奇跡一般的功績沒有當面表示反對，但他依舊覺得這個計劃有欠斟酌。

不過現在不同了。隱藏在“Zero”背後的協力者明顯已經打入了布裏塔尼亞政府的高層，這樣的存在不管是直接反水，還是暗中做出錯誤的指揮，都能讓布裏塔尼亞軍遭到巨大的打擊，到時候機會就來了。

信心大增的某人並不知道，魯路修指的協力者和他想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魯路修是故意這麽做讓扇要誤解，好增強這群“烏合之眾”的信心，順便強化自己的權威。

隱藏在面具之後的少年露出些許不屑，聲音卻沒有任何變化：

“比起這個，扇，你聯系我的時候說有意外的驚喜，在哪裏？”

“在機庫，現在卡蓮正在進行模擬訓練，你來的正是時候。”

提起這件事，扇要的情緒越發高昂，一路小跑著把魯路修引至更深處的地下空間。

……

一、八、十七、二十五、十四、六、十三、五十二。

七、四十八、十五、二十七、三、九、六十五、五、五、十一、二。

面對這些隨機出現的靶子，少女精準地操縱著機體，將它們悉數破壞。

少女留著一頭火紅的頭發。從臉頰上滑落下來的一絲汗水，與其說是運動的結果，不如說是緊張的緣故。她在額頭上綁著紅藍兩色的頭巾，那緊握操縱杆的雙手是那麽有力，而動作卻又那麽靈活自如。

那與頭發形成鮮明對比的藍色雙眸，如同馳騁叢林的母豹一般炯炯有神。

如果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的話——學校的老師恐怕會驚得目瞪口呆吧。而熟知她為人的同學就更不用說了。

她正是卡蓮，擁有貴族名門休妲菲爾特家族的體弱多病的大小姐和“黑之騎士團”王牌雙重身份的少女。得益於袁滿布下的迷魂陣，她自由活動的時間更多了。

“……十七、二十一、七十三、四十二、六、三、十四、九——八！”

一瞬間，卡蓮的行動戛然而止。

然後，她低下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能是因為內心的悸動無法平靜，她的胸口明顯上下起伏著。

就在這時，一個女性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從無線電裏傳來的。

“辛苦了，卡蓮。”

一聽到這個聲音，卡蓮猛地擡起頭來，向對方詢問道。

“結果如何？”

女性沉默了一會，然後回答。

“幹得漂亮。百發百中。雖然對以近距離格鬥戰為主的機體，這種評價可能不太合適。”

“太好了！”

卡蓮不禁笑容滿面，在胸前緊緊地握起雙拳。學校的人如果看到她這副樣子，想必也會懷疑自己的眼睛吧。

卡蓮高興地關閉了圓形操縱席上的全部電源。順帶一提，這並不是本體，而是與本體相連的模擬艙。也就是說，剛才的那些都只是模擬訓練罷了。

就在卡蓮按下按鈕打開上部的出入口，從艙內走出來時，又有人向他搭話了。只是這次不是女性。

“——做得好，卡蓮。”

“啊……”

擔任操作員的女性——名為井上的團員——的側面，不知何時，那個身影出現了。

那個渾身都被裹在黑暗中的身影。

只有頭罩的表面，反射格納庫的燈光而映出了淡淡的光芒。

“ZERO！”

卡蓮眉毛一挑，向他的身邊跑去。

“你都看到了？”

“啊。”

ZERO輕輕點了點頭。

“因為井上她一個勁地喊‘好厲害，好厲害’，想不看到也不行。”

“這是我的榮幸。”

卡蓮注視著對方面具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神采奕奕，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為人知的復雜。

在其他同伴眼中，名為Zero的存在是創造了無數奇跡的天才，是個優秀的領袖，有他在，希望就在，就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卡蓮卻不同，她知道那張面具下是一副怎樣的面孔，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知道他的憤怒與仇恨，知道他為何而戰。

盡管已經對他宣誓忠誠，但她內心的深處依舊存有疑慮，對前布裏塔尼亞皇子的身份，對那個神秘的事務所。

“那你的感想呢，ZERO！”

井上從一旁笑著問道。

ZERO只是聳了聳肩，用那一如往常由麥克風產生的聲音說道：

“非常了不起。這架機體和你以前駕駛的Glasgow從設計理念上截然不同，可你卻能在短時間內把它駕馭到這種地步……如果在戰場上碰到你，我會立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