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從地獄裏爬回來了

短暫的沉寂籠罩了所長室。

摘下面具，顯出真容的魯路修靜靜地注視著柯內莉亞，看著她的表情先是從戒備，到茫然弟，再到難以置信，最後激動地站了起來。

“魯路修！真的……你嗎？你，你還活著……”

柯內莉亞和尤菲米婭來到日本不僅是為了接管克洛維斯的領地，也有暗中尋找失蹤多年的魯路修和娜娜莉的意思在。

如今，主角之一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怎能不激動，有那麽一瞬她想直接聯系尤菲，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沒錯，皇姐。我從地獄裏爬出來了。”

站在沙發旁的少年深沉地回答，搭配上事務所封閉的環境，營造出壓抑的氣氛。

然而，這種氛圍才維持了不到一秒，就被一聲輕微的“啪”打斷。

袁滿一巴掌按住魯路修的頭頂：“少裝逼了，這裏就我們幾個，你裝給誰看呢？又不是帝都潘德拉貢的皇宮正殿。”

“因為皇姐的表情太有既視感，一不下心就……”魯路修的深沉頓時維持不住。

誰說受到動漫影響的只有袁滿？魯路修也是一樣，一不下心就代入了殺父篡位登基時的魔（中）王（二）狀態。

“皇姐，我確實還活著，一直活到現在。”

魯路修恢復正常，不代表柯內莉亞會掉以輕心。

雖然因為魯路修活著的事實而有些失態，但她可沒忘了，魯路修的穿著打扮，以及這套打扮的意義。

“你……就是Zero嗎？真正的Zero。”

“是。”魯路修很坦率地承認了，“除了我，大概也就只有修奈澤爾皇兄能夠這麽精準地預讀到你的動向——還記得嗎，國際象棋你從來就沒贏過我們。”

“你也沒有贏過修奈澤爾皇兄。”柯內莉亞下意識地回敬。即使是面對弟弟，這位女武神也多少有些好勝心。

“皇兄長我那麽多歲，經驗和閱歷的積澱沒有那麽容易補足。”

“我也長你很多歲。”

天才可以用一年的時間達到凡人十年的高度，但同樣是天才自然沒那麽容易追趕。

魯路修說的毫無疑問是實話，但這份真實卻是在戳柯內莉亞的傷疤，柯內莉亞和修奈澤爾之間只差一歲——你的意思是我這麽多年全都白活了？

“不是。”見姐姐眼神不善，魯路修連忙彌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我和修奈澤爾皇兄擅長下棋布局，皇姐則側重於戰場拼殺。不是下棋而是駕駛Knightmare，再給我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追上皇姐。”

“Knightmare啊，Knightmare呢……”

柯內莉亞嘆息一聲，將目光投向正在給魯路修和C.C.倒茶的袁滿，自己的強項就這麽被莫名其妙地擊破了，這種打擊比敗給Zero更甚，也讓從姐弟敘舊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魯路修，我還可以把你當成以前的魯路修，我的弟弟，尤菲的哥哥嗎？”

“當然可以，否則我不會在皇姐面前摘下面具。”

“那麽，回答我幾個問題吧。”

“皇姐請問，我出現在皇姐面前就不會再有隱瞞。”

“為什麽你會成為Zero？你……在憎恨布裏塔尼亞，憎恨父皇嗎？憎恨他把你和娜娜莉送到日本當人質，又棄你們於不顧發動戰爭。”

“恨，當然恨，不是他們娜娜莉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這份恨意至今從魯路修心中消除。

“娜娜莉她……”柯內莉亞眼神一變。

“不要誤會，娜娜莉她現在很好，不僅治好了腿和眼睛，還在學習和所長類似的能力——以後，說不定就要靠她來保護我了。等我們談完了，我會帶你去見她的，她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這樣啊，那你為什麽……”

“身體上的創傷可以治好，心靈上的傷痛一直都在，不管他們用什麽理由來解釋，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我和娜娜莉被拋棄了。”

“所以，你要報復。”

柯內莉亞自以為明白了魯路修的想法，沒想到後者卻搖了搖頭。

“一開始是這麽想的，也因為某些契機展開行動。不過現在不同了，如果只是單純地報復，我不會把皇姐請到這裏，而是把你壓到政府軍面前示眾。”

“那是為什麽？”

“說出來有點難為情，你可能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我行動的目的是拯救世界。”

“什麽？”柯內莉亞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我……沒有聽錯吧。”

“你的聽力沒有問題，皇姐，我說我要拯救世界。”魯路修確認道。

“姑且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拯救世界和你組建‘黑之騎士團’，與布裏塔尼亞為敵有什麽關系？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我們的祖國，布裏塔尼亞要毀滅世界吧。”

“你說對了，就是這個。”

“你在說什麽傻話！”柯內莉亞一拍茶幾，所有的茶杯和杯托都為之一顫，“確實，布裏塔尼亞近二十年來發動了很多戰爭，但都是為了國家的發展考慮，絕對不可能想要毀滅世界，我可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