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袁上校

日本復國運動的首領,新任日本國總理澤崎敦是一個標準的政客。

所謂政客,即是只做對自己有利的選擇,一心向上爬,獲取更多的政治利益與地位。

這種人自然不會有多少節操和抱負,也沒什麽底線可言,不然就不是政客,而得尊稱一聲政治家。

澤崎敦的理想很簡單,立於台前,坐上高位,活得風光。

所以在日本首相樞木玄武得勢的時候,他選擇投效樞木玄武,成為他的幕僚,聽他調遣。

而在布裏塔尼亞大舉入侵,日本淪陷之時,他毫不猶豫地放下了曾經說過要一起奮鬥,一起抵抗,一起殉國的同僚們,帶著幾名親信逃往一海之隔的種花尋求政治庇護。

之後,雖然時不時放出一些勿忘國恥,籌謀反攻的言論,卻並沒有任何實際的動作。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澤崎敦又不傻,相反他非常精明。

日本傾全國之力都無法抵抗布裏塔尼亞,就他們幾個蝦兵蟹將憑什麽?除非同為三極之一的種花肯出手。

然而,大國之間的戰爭並非兒戲,而澤崎敦本人也很清楚自己沒有這麽大的價值。

種花看中的無非是他這個沒有投降過的舊日本高官的身份,給予政治避難,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已經是極限,再多要求就是得寸進尺——寄人籬下還這麽不懂分寸,結果只有一個,失去這最後的容身之地。

所以澤崎敦非常安分,種花方面讓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絕不多事,剩下的就是發揮政客本色去攀附。

用時下流行的話說是當舔狗,舔每一個可能對他有幫助的官員,一路舔到首腦部。

就這樣,七年過去了,澤崎敦的日子不僅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艱難,反而越發滋潤。

在一次酒後閑聊,談起Zero和黑之騎士團的活躍時,他表示或許可以利用一下這個機會,從布裏塔尼亞手中取下日本,讓其成為種花家的附庸。

本來,就是一個慣例的舔狗行為,沒想到大宦官居然答應了,還調動了臨近的兩道軍管區全力配合。

這簡直就是天降之喜。在種花家的日子雖然還不錯,但怎麽比得上一方土皇帝?哪怕上面還有個爸爸,爸爸還會指手畫腳,也好過寄人籬下,整天看人臉色行事。

於是,澤崎敦拿出十二分力氣,上對大宦官越發諂媚,下在具體事宜的操作上也是盡心盡責,比當年在樞木玄武手下都賣力。

終於,名為日本復國的行動開始了。

利用反季節台風為掩護,成功搶下日本四島之一的九州島。

更加幸運的是,這次反季節台風持續時間出奇的長,為進一步站穩腳跟,鞏固防禦提供天然的屏障。

澤崎敦甚至認為這是蒼天的庇佑,讓日本的救世主,新王。

雖然之後種花內部發生了不小的動蕩,與他同來的曹淵明將軍不得不帶著部分人手返回,但這未必是壞事。管事的將軍走了,他這個總理的權力不就更大了嗎?

最後那邊打個天翻地覆,讓知情者全部死光光,這樣一來就沒人約束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沒誰願意一輩子當舔狗,舔別人哪有別人舔自己來的舒服。

老子的時代終於來了——曹淵明離開的時候,澤崎敦真的這麽認為。

然而才嘚瑟了半天,他就接到了來自兩島軍官區的聯絡,說會派新的負責人來,而且很快就會到達福岡基地。

這讓澤崎敦感到些許不快,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他不想還回去,但他同樣清楚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種花聯邦給的,無論如何都不能違逆他們,否則將會一無所有。

惋惜地嘆了口氣,老於世故的政客收拾好心情,吩咐左右:

“曹將軍的房間先不要動,讓人另外打掃幾間房間,把準備工作做好。這位新來的袁上校我們都沒有接觸過,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給新特使留下一個好印象。”

“是!”

……

澤崎敦這邊緊張,另一邊倒是放松下來。

通信剛一切斷,被澤崎敦視為上賓的袁上校把軍帽一摘,毫無形象地扯了扯衣領,朝著攝像頭拍不到的某處說道。

“怎麽樣?演得還行嗎?不會給他們看出破綻吧。”

“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同樣換上了一身種花式軍裝的西方女人從暗處走出。

“怎麽你也開始搞這一套了?”

“跟你學的。”

“好吧,我自作自受,先從假話開始聽。”

“假話是演得非常好,一點破綻都沒有。”

“那真話就是演的不好,到處都是破綻嘍?”

“沒那麽嚴重。”女性軍官微笑搖頭,“其他方面其實都不錯,不過你畢竟不是軍人,少了些軍人獨特的氣質和作風。不過澤崎也不是軍人,我們用的又是種花方面的專用線路,被懷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