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爆眼

亞絲娜有心思向袁滿求助，桐人可沒那個心思，連想都沒往這方面想，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好基友優吉歐的身上。

看到優吉歐強忍痛苦的樣子，桐人急得連“夜空之劍”都掉了。

“尤娜，有沒有辦法解除這個警報。”

尤娜搖頭：“沒有，至少我沒有這個權限，除非他放棄抵抗，接受約束。”

“該死！”桐人狠狠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優吉歐，放——”

“不……我不會……放棄的。”

在Code的影響下，優吉歐連說話都困難，但他半點都沒有放棄思考的意思。

“桐人……你說過的……‘不正之法，即為非法’……”

各種法律和禁忌，都應該是為了讓人界的居民幸福的渡過每一天的存在才對。

不能偷盜，不能傷人。還有就是，不能違逆公理教會。因為萬民都遵守著這些，才能保證世界的和平。

可既然如此，為何這些法律卻被“禁止”了？

只要在那長達數百頁的記載了無數項禁止條例中寫下這些不就行了麽。

任誰都要尊重他人，持有敬意，仁愛之心，什麽的。只要禁忌目錄中寫了這樣一句，萊歐斯和溫貝爾就不會弄出這麽多事端，硬是把桐人和亞絲娜逼成了罪人。

也就是說，這些都不是不可能的。就算以教會的權威，也無法保證所有的人類都只有善良之心。

因為——人類本來就是持有善惡兩面。

禁忌目錄只是壓制了人類之惡的一部分而已。所以，萊歐斯還有溫貝爾才會鉆了法律名目的空子，不，在某種意義上是借助法律而優吉歐卻沒有妨礙這些的權利。

在這個瞬間，法律允許了萊歐斯他們的行徑，而禁止了優吉歐的行為。

這樣的法律，至少是這一刻的法律，毫無疑問是錯的。

“我……我……”

優吉歐拼命支撐起從頭到腳都仿佛灌了鉛似地身體，左手緊握的青薔薇之劍的劍柄朝右手遞去。

還差最後一點，也是為最艱難的一點。

右眼的痛楚不知何時化作了灼熱的凝塊，視野逐漸染成紅色，系統的約束，代碼的警告也在同時達到最大，痛得幾乎奪走優吉歐的所有的意識。

同時放大的還有他內心深處殘存的最後一次迷惘，如果違逆禁忌目錄，自己將會失去在這個學院得到的一切。

不論是上級修劍士第五位的席位，還是學籍，還有那成為學院代表劍士出席劍武大賽的目標。

就在這天人交戰的關鍵時刻，優吉歐那只沒有被束縛的眼睛裏倒映出了一副畫面。

溫貝爾偷偷摸摸地來到桐人身後，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夜空之劍”，對準了桐人的後頸。

而此時，桐人正關切地看著優吉歐，對背後襲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這成了壓倒天平的最後一顆砝碼。

八年前，自己就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愛麗絲被帶走什麽都沒做，桐人至少做出了反抗。

難道今天又要眼睜睜地看著歷史重演，再一次失去重要的東西？

如果在這裏屈服了，那麽無可取代的友人、劍士的尊嚴、還有自己內心都會一並失去。

這一瞬間，困擾優吉歐八年的疑惑豁然開朗。

愛麗絲為何會違反禁忌，踏上暗之國的國土？

因為在她心裏，救人是比其他一切，甚至比禁忌目錄更加重要。

桐人對於如今的優吉歐也是如此。

“桐……人……危險！”

發出這不成聲的呐喊，“青薔薇之劍”發出鏗然的聲響。

“嗚……咕……喔喔……！”

拼命將逐漸遠去的意識拉回，優吉歐凝視著深紅色的封印。

右眼爆發出銀色的光芒，啪嚓！伴隨著這樣的感覺，眼球從內側崩裂開來。

視野少了一半，不過優吉歐沒有理會這些，猛的拔下青薔薇之劍的劍鞘。還未完全拔出時，劍身便放出了青色的光輝。

桐人親傳，艾恩葛朗特流秘技——水平四方斬！

從後方襲來的黑色劍刃被青色劍刃擋住，又在下一秒被劍刃上的心意之力壓倒彈開。

青薔薇之劍去勢不減，順流而下，輕而易舉地剁掉了溫貝爾持劍的雙手。

失去支撐的手腕連同漆黑的夜空之劍一起掉落在地上，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在優吉歐的藍色制服上留下點點血跡，他卻渾然未覺。

剛才的那一劍，以及失去右眼的痛楚一擁而上，將他的身體逼到了極限。

腳步一軟，往前倒去。

桐人連忙扶住他：“優吉歐……”

“我沒事，我很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優吉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身體雖然很痛，精神卻無比舒爽，那是解除了一切的枷鎖所帶來的舒暢感。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桐人你和我，和我們不一樣……現在，應該一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