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超越世界之人

“咕……啊……右眼，要燒起來了……！看到了……什麽……文字……！？”

讓愛麗絲的美貌扭曲的，是劇烈的痛楚。

由潛入拉斯的內奸所刻下的禁制——Code871，一旦意圖抵抗刻入靈魂的規則時便會被觸發的，某種心理屏障。

“什麽都不要想！快停下自己的思考！”

桐人本能地站起身來，想要用這種方式緩解愛麗絲的痛苦。

卻被優吉歐揮手擋住。

“不，不行。”

“優吉歐！”

“不行就是不行！”

向來性格隨和，幾乎不會和桐人對著幹的優吉歐罕見地強硬起來。

“這種不講道理的束縛，怎麽可以繼續留著？而且，桐人，你難道不相信愛麗絲嗎？我都可以打破這個束縛，沒理由比我更優秀的愛麗絲不可以！”

“這……”桐人很想說這個愛麗絲不是那個愛麗絲，但他說不出口。

他不答話，優吉歐也不理他，雙手按住愛麗絲的肩膀，努力將自己的聲音傳遞給她。

“愛麗絲，加油啊，不要輸給這種東西。你現在看到的那個，是想要反叛教會的時候就會啟動的心理障礙。通過在右眼中產生的痛苦，誘導意識無條件服從禁忌……但是，這種東西不是牢不可破的，只要你的意願足夠強烈，就可以打破它！”

“……好過分……”

從那失去了血色的嘴唇裏，再次顫抖著說出了斷斷續續的話語。

“這……太過分了……不光是……記憶，連意識都……被人操縱……什麽的……”

“不甘心嗎？”優吉歐低低地問，“那就反抗吧，打破這個不講道理的操縱，奪回屬於你的記憶，不管敵人是阿朵米斯特雷特，還是其他的什麽存在——我相信愛麗絲你一定可以的。”

“那是……你記憶中的愛麗絲。”女騎士的聲音低了下來。

“這個笨蛋！”

桐人暗罵。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都沒敢說，你居然說出來了。

從後面給了優吉歐一拳，將他挪開。

“現在的愛麗絲也是，為了心中的正義，為了人間界的民眾，挺身而出，反抗最高祭司，反抗公理教會，所以不要輸啊——在這裏輸了，後面的一切就無從彈起了。”

“可，可我……”

沒有身臨其境地體驗過，很難理解那種痛苦，從CODE設下一來，沒有人打破就可以看出這種痛苦是多麽的難熬。

“想想賽魯卡，想想你的妹妹，即使記憶被奪走，你也不曾忘了的重要的人，她還在露莉德等你，等你回去。”

“賽魯卡……”

妹妹的名字給愛麗絲注入了新的動力。

“……見得到嗎？如果我幫助你們……取回被奪走的我的記憶的話，我就可以再一次和賽魯卡……妹妹見面嗎？”

“當然，除非你不想見她。”被推開的優吉歐又回來了，對著愛麗絲連連點頭，“乘坐飛龍到露莉德村只需要一兩天。”

“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嗎？”

卡迪納爾看了被桐人和優吉歐圍在中間的愛麗絲一眼，幽幽開口。

“奪回記憶之後的你，將不是現在的你。不再是整合騎士愛麗絲，而是愛麗絲·滋貝魯庫。”

顫抖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淚又一次奔湧而出，混合著鮮血的血淚。

“從聽到整合騎士乃是最高祭司大人制作出的存在這句話開始……我就已經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了。我……從名為愛麗絲·滋貝魯庫的少女那裏奪走了這個身體，擅自將其使用了整整六年……是這樣一回事對吧？”

“是。”卡迪納爾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吐出冷酷的話語。

“偷走的東西必須還回去。”

愛麗絲突然笑了起來，充斥著決意的笑。如同綻放於懸崖邊的孤高花朵，異常美麗。

“這是……賽魯卡，父親，母親，桐人，優吉歐，你們所有人的期望吧。”

桐人和優吉歐面面相覷，雙雙無言。

奪回愛麗絲，這本就是兩人奮鬥的目標。

但要因此讓一位傑出的女騎士消失，這樣的話兩人又如何說得出口。

“明白了，我的決意沒有改變，我會——”

“不一定要還回去。”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亞絲娜開口了。

之前都是青梅竹馬之間的事情，她這個沒經歷過的沒有發言權。

現在，有了。

所有人都愣了。

包括擁有UW最高權限的卡迪納爾在內——敬神模塊和愛麗絲原有的記憶相互沖突，只能存在其一，這本就是她根據阿朵米斯特雷特的“整合秘儀”得出的結論。

“什麽意思？”

“很簡單，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愛麗絲出來就可以了。”

亞絲娜左手豎起一根手指，碰了下右手，接著右手也豎起一根手指。

“這種事怎麽可能——”卡迪納爾顯得有些激動，“不，通過整合秘儀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那需要犧牲另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