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半吊子

與神相似。

這本就是米迦勒之名的含義。

也有不少人將其理解為“在神之側”。

按照基督教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的理論，作為聖靈的天使也可以視作神。

無怪乎魯路修有此譏諷。

對此，查爾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反唇相譏：

“弑神的目的是將原本只有神的權柄授予人類，也就是讓人成為神，所以才是‘與神相似’，不懂的人一直都是你，魯路修。”

“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不懂。”魯路修呵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只不過是拙劣的模仿，想攛掇神的權柄而已，何必說得這麽好聽。”

“那麽你又是什麽呢？”在天使米迦勒的承載之下，“身體腐朽，卻抱有天使之翼吹號者。墮落，墮落得不徹底，升華也升華得不到位，你只是個半吊子，比我這個模仿者還不如。”

“唔！”魯路修罕見地無言了。

是他先用這種東西來攻擊查爾斯，卻被用同樣的方式還了回來。

更重要的是他無法反擊，因為如果人格面具的形象是“真我”的具現，這種半死靈半天使的狀態除了半吊子還能說明什麽呢？

“這裏是精神決定一起的世界，覺悟不夠的人只會被吞噬。”

查爾斯趁勝追擊，米迦勒也在同時張開羽翼，投下無數聖光。

光吞噬了被叛逆號角喚來的怪物群，吞噬了指揮著怪群的魯路修的“真我”吹號者，並朝著魯路修不斷蔓延。

配合著米迦勒的光束，瑪麗安娜閃身來到魯路修身後，一邊封堵他的退路，一邊不忘用言語補刀。

“真是可惜啊，魯路修，如果你的同伴還在的話，說不定還有可能逃出去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落得都被吞噬的悲慘結局。”

“什麽意思？”

魯路修身體一顫，即便已然形勢危急，聽到關於袁滿的事情，他依舊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這片空間只是C的世界的延伸，真正的C的世界更加驚人哦。”

“！！！”魯路修的心神劇烈震動，“所長！”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瑪麗安娜的劍和查爾斯的聖光都到了。

前後夾擊！

……

或許是認知世界無法騙人，又或許是到了這一步已經沒必要再欺騙。

瑪麗安娜對魯路修說的都是真的。

C的世界內部確實更加驚人，驚得袁滿都說不出話來。

對於C的世界的共識，袁滿和魯路修統一認定為意識流。

原著表現是，袁滿通過C.C.的記憶窺見的一鱗半爪也是。

袁滿認為最靠譜的猜測，應該是類似窺視記憶時那樣，無數的畫面，無數由畫面衍生出的“世界”交錯，一不留神就會迷失其中，再也出不來了。

然而，等他真正穿過後殿，進入由“阿卡夏之劍”構建的思考升降梯——這是除了依靠Code驅動世界各地的遺跡外，唯一可以從外部進入C的世界的方法——他發現根本不是這麽回事。

沒有靈魂的剪影，沒有由記憶構成的世界，甚至沒有任何意識流的東西。

出現在袁滿面前的是不算熟悉，但也絕對不算陌生的景象。

穿著禮服的人們，幹凈整潔的街道，鱗次櫛比的高樓，華麗中帶著明快的色調，極為鮮明的風格，所有的一切都和袁滿曾多次看到過的某個資料一般無二。

這個資料名為“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首都潘德拉貢全息地圖”。

沒錯，這就是潘德拉貢的街道。

為了做進一步的確認，袁滿隨便找了幢比較高的建築，幾下跳到頂層，俯瞰周圍。

“賈維斯，比對資料。”

“……”

習慣地下著命令，卻沒有得到預料之中的回應。

“賈維斯？賈維斯？”

又叫了兩聲，依舊沒有回應後，袁滿有了判斷。

“看來是真的進入C的世界了。”

這裏是只有與之相連的人才能進來的意識世界，非人類的賈維斯當然進不來。

好在袁滿並不是完全依賴賈維斯，在把地圖資料傳到戰衣數據庫的同時，袁滿也出於習慣仔細看了遍資料。

導航全面普及是近幾年才有的事情，再往前不是看地圖找路就是熟人帶路，以至於現在袁滿就是有導航，導航之前也會把路徑看一遍，大致該怎麽走，路上有什麽特征之類的。

得益於強化過的記憶力和計算力，一遍便足以讓袁滿記住絕大部分的資料。

通過對記憶的檢索，袁滿大致確定了自己的位置，距離皇宮不遠的貴族區。

怪不得下面的人一個個穿得跟去參加舞會似的，布裏塔尼亞的貴族嘛，就這個風格。哪怕不願意，公開場合也得這麽穿——柯內莉亞親口說的。

當時袁滿心中就倆字——有病。那些禮服比西裝麻煩多了。

現在看到貴族紮堆的景象，覺得更有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