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玲的迷惘

《中樞塔》四層的對話仍在繼續。

“他將我們整個劇團都讓給了他一個富有熟人。”露西奧拉的口氣透出一股哀傷，“自己再怎麽擔任團長下去，也只會拖累我們的吧……既然是這樣，不如讓自己信任的朋友接手來得好——他的心裏恐怕一直是這麽想的。”

“怎，怎麽會，為，為什麽……”雪拉紮德激動的語無倫次，“和我們商量的話，我們一定會幫忙的啊。”

“當他和我說明一切的時候，我也是這麽勸他的，但他卻意外地頑固，完全聽不進去。好像是認為那麽不中用，留下來只會給我們增加負擔……”露西奧拉真的非常了解她的團長。

“那麽……以這種理由……姐姐就把團長給……”雪拉紮德最後的兩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沒錯，對我來說，他的決定是難以饒恕的背叛。將廉價的幸福送給我，帶走的卻是以往的種種歡樂……”露西奧拉的一雙媚眼被黑暗、混沌吞沒，“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寧願一切和以往一樣，沒有劇團，沒有一切……所以，我把他殺了。”

“……那樣的話……我又算什麽呢？”

“哎？”

“我的幸福，是團長給姐姐給的……那是我在貧民窟裏生活時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人情溫暖……”雪拉紮德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但是後來……團長死了……姐姐也走了……這種事，這種事，不是一種更加殘酷的背叛嗎？”

“呵呵……不錯，雪拉紮德，你完全有恨我的理由。你就帶著這股恨意來和我一戰吧。”

露西大袖飄揚，舞扇舒張，卷起陣陣白霧，陰陽式神浮現在她的身旁。

“如果你不能在這裏打倒我的話，往上面也只是送死。這《幻惑之舞》，你就來破破看吧！”

……

《中樞塔》第五層，一身哥特洋裝，粉雕玉琢的紫發蘿莉，倚坐在立柱旁，雙手托著腮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玲……”艾斯蒂爾、約修亞和提妲走了過來。

“你們來了。”玲慢慢起身，臉上沒有和往常一樣的燦爛笑容，眼睛也沒有那麽清亮，整個人透著一股迷茫。

“啊嗚，玲，你怎麽了？”提妲鼓起勇氣，弱弱的問道。

“玲在想事情，還沒想明白。”玲擡起頭看了看，發現除了眼前的三人之外，遠處只剩一只紅毛，“黎恩呢，怎麽沒來。”

“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約修亞答道。

“呐，玲有什麽困擾不如和我們說說。”艾斯蒂爾帶著陽光，努力照亮玲心中的黑暗。

“黎恩說過，玲的心缺了一塊，所以才睡不好，才總是做噩夢……玲有問過萊維哥，不過萊維哥說他說了不算，得玲自己去找……艾斯蒂爾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艾斯蒂爾懂了，卻不知道怎麽說明，陷入沉默。

“我覺得黎恩表達的有點不太準確。”約修亞想了想，“玲不是缺少，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把真實的心情藏了起來。”

“害怕……真實的心情……”

“玲，我是知道的，在《格蘭賽爾》，你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偽裝。”艾斯蒂爾笑了，“是真的很開心，對吧。”

“我，我也認為玲是真的很開心。”提妲揮舞著小拳頭，“因，因為玲和提妲逛街的時候，笑的樣子和之後不太一樣。”

“那，那是……”

“玲，你變成這樣，我和萊維是有責任的。”約修亞嘆了口氣，“遇到我們的時候，你還太小，什麽都不懂，就跟我們一起回到了《結社》。那裏的人都背負著這樣那樣黑暗的過去，你為了保護自己，只能漸漸變得和我們一樣……也許一開始你遇到的是艾斯蒂爾，就不會……”

“不許這麽說！”玲的聲音高了起來，“如果沒有萊維和約修亞，玲，玲可能還在那些壞人手裏……可能，可能早就死了……”

“這就是你渴望溫暖的證明啊，玲。”約修亞的微笑撫平了玲的心緒，“那時的我是個只知道殺戮的人偶，給不了你想要的溫暖。萊維哥一邊照顧著我，一邊照顧你，能給你的溫暖對你的過去來說太少，太少。”

“……”玲無言以對。

“玲，我要向你道歉。”艾斯蒂爾走到玲的面前，深深低下了頭，“之前我說不希望玲呆在《結社》是我的私心，不知道玲的過去就這麽亂說一氣，是我不對，對不起。”

“艾斯蒂爾……”

“只是，有一點我想讓你知道。”艾斯蒂爾直起腰，目光灼灼，“只要玲肯來，不管什麽時候，我們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就像約修亞一樣……”

“玲，玲，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最好的朋友。”提妲也將小臉湊過去，“所以，所以不管玲變成什麽樣子，在哪裏，隨時可以來找我玩哦。我一定會準備好多好吃的，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