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總攻的號角

《鹽之樁》對於在場的其他人來說，只是一件威力巨大的《古代遺物》，但它對於懷斯曼卻有著特殊的意義。

曾幾何時，這個毒蛇一般的男人還只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生活在諾桑普利亞大公國北部的他過著和普通人一樣平凡卻幸福的日子。

小時候的他聰明好學，尤其喜歡讀書，主日學校的老師們都說他將來一定會是個優秀的學者，甚至到大陸上知名的學府任職教授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不發生那一場變故的話……

平和的日常被被那根突然出現的巨柱打破，那根通體雪白的巨柱接天連地，並且迅速同化周圍的一切，動物、植物、人類、甚至整片大地都被結晶鹽化。這根白色巨柱被稱為《鹽之樁》，它的殘骸被《守護騎士》之一的《吼天獅子》回收，被《封聖省》嚴密保管。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在短短幾天內席卷了半個公國，位於事件中心的公都則徹底變為死地，居民幾乎全部罹難。

少年懷斯曼也在這場災難中失去了家，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成為孤兒，被教會收養。

自那以後，曾經天真的少年被籠罩上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他瘋狂吸收《教會》的知識，著了魔一樣的研究《古代遺物》。憑借研究成果，他先是當上了《聖物官》，而後又被擢升為《司教》，那時候的懷斯曼年僅25歲，被譽為《封聖省》的驕傲，最出色的年輕人。

可是明面上光鮮亮麗的榮譽並沒有滿足益發扭曲的內心，隨著地位的升高，他的權限也越來越大，能接觸到的密档也越來越多，終於，他觸犯了禁忌——開始研究淩駕於《鹽之樁》之上的《古代遺物》——《七至寶》。

自那以後，他拋開一切，一面以《主教》的身份調閱教會機密，一面與《結社》暗通款曲，為了那個遠大的目標，甚至不惜踐踏生而為人的底線，制造出震驚天下的《哈梅爾慘案》。

沒過多久，他的觸犯禁忌的行為被教會察覺，而他也被《法王》認定為《外法》。

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外法》便《外法》，無非就是換個地方做研究，早已得到《盟主》認可的他，成為了《使徒》第三柱，代號《白面》。

嘔心瀝血十余年，精心謀劃，苦心布局，終於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輝之環》。

沒想到在夙願即將達成的那一刻，教會的制裁到了。

時隔多年，教會仍然沒有放過他這個《最惡破解僧》的意思。而且在幾次抹殺失敗後，竟然動用了毀滅他家鄉的禁斷咒具。

因果報應，因為《鹽之樁》，懵懂少年成長為《白面》，到最後，卻要使用一切的起因來了解他……真是莫大的諷刺！

……

強烈的不甘、憤懣充斥著懷斯曼的心靈。

就那麽一點了，就差那麽一步了啊，我怎麽可以在這裏止步！我還有引導人類進化的使命啊！

我不能死，我怎麽可以死！

《環》給我力量，更多更多你的力量！

被鹽覆蓋的《天使》雕像微微一震，完全結晶化的體表張開開一道縫隙，一層鹽晶外殼剝落在地。

不夠，這力量還不夠！

一雙猙獰的巨爪裂開。

更多，還要更多的力量！

生有多對復眼的肉翼脫落。

再來啊，再來啊，力量！

不知是尾巴還是腹部的椎體崩斷。

差一點，還差一點！

軀幹中央的白面驟然爆開，一團夾雜著金曜的白色光球破體而出。

讓我們徹底合而為一吧，《輝之環》！

——如你所願。

……

散落於地的晶體紛紛融化，所形成的液體並未隨意奔流，而像是受到某種意志的牽引，於光球下方匯聚一處，化作一只蠕蟲模樣的惡物。

蠕蟲張開口器，仰天竄起，一口將光球吞入腹中。

“嗚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懷斯曼的吼聲已經徹底聽不出人的意味，像一頭發狂的野獸。

以慘叫為背景音樂，蠕蟲開始蛻變——就像那蟄伏蛹中的蠶一樣。

縮成一團的蟲驅迅速張開，伸出四肢，長出頭部，模樣漸趨人化，五對足節也舒展開來，化作十只翅膀——這才是《天使》應有的姿態。這是人類之身永遠無法達到的高度，之前被擊破的那團蠢物不過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

就在這一瞬間，《環》擺脫了懷斯曼的控制，掌握了意志的主權。

……

看上去繁復的變化，對於艾斯蒂爾等人不過片刻時間。鹽晶碎裂脫落之時，眾人甚至以為一切終於結束了，卻不曾想臨了還生出一番變故。

“慘啦，秘密武器失敗啦。”凱文耷拉著腦袋，“這下要被總長罵死了。”

凱文是知道的，總長秘密送來的這根黑色弩箭是多麽的珍貴，制作過程反復不說，作為核心原料的《鹽之樁》殘骸更是存量極少且不可再生。這種用一根少一根的底牌沒有取得預期效果，《封聖省》高層會如何震怒就在意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