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劍聖

瓦利瑪站著，奧爾迪涅也站著，皆是雙手自然下垂，感知不到任何靈力，姿態一如開戰之前。

不同的是，瓦利瑪手中有刀，奧爾迪涅手中的劍卻沒有劍——在最後一次錯身而過的刹那間，瓦利瑪的斬艦刀順著那道代表黎恩最熟悉的，象征黎恩自身的靈力之光斬入。

本應該排斥敵人的劍光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反而成為了黎恩的助力，讓斬艦刀順流直下，直入劍光最深處，最強同時也是最弱的一點。

或許克洛本身就沒有想過把黎恩當成他的敵人來對待，而物我兩忘的黎恩也在冥冥之中感應到了這一點。

這一點細微的差別，導致了性能占優的奧爾迪涅沒有握住雙頭劍，被瓦利瑪一刀挑飛，為黎恩與克洛的戰鬥，為騎神之戰劃傷了一個句點。

“啊……”勞拉睜大雙眼。

“贏了……嗎？”亞麗莎猶自難以置信。

“這還真是驚人。”尤西斯怔怔發愣。

“嗯，分出勝負了。”莎拉確認道，“——是黎恩贏了。”

“好耶！！！”所有人雙拳緊握，大聲歡呼。

“黎恩……”艾瑪嬌軀微顫，熱淚盈眶，忍不住沖了上去。

她這一動，全班都跟著動了起來，而薇塔比他們的動作更快，早已先一步跑到了奧爾迪涅身邊——雖然騎神之戰輸了很遺憾，但克洛平安無事比什麽都重要。

奧爾迪涅和瓦利瑪的胸口各自有兩個光球析出，光球落地，現出其中兩名大汗淋漓、渾身濕透的啟動者，還有兩只精神萎靡的使魔。（呃，怎麽感覺這麽汙，你倆在駕駛艙裏對貓和鳥做了什麽？）

“喂，你們怎麽樣？振作一點？”同伴們關切道。

“啊……我沒事，不要擔心。”黎恩毫無形象地往地上一坐，“克洛，你怎麽樣？”

“我也沒事。”克洛比黎恩更沒形象，直接躺倒在地，“就是……覺得……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不要勉強，你消耗了太多的靈力。”薇塔蹲在克洛身邊，為他一遍遍刷著治療術。

“嗯，聽你的。”克洛回以一個讓薇塔有些心跳加速的陽光笑容，“不過最後一招還真是沒想到啊，竟然反過來利用我的靈力。”

“因為你的劍中也包含了我的心願。”黎恩坦然道，“即便分立戰場兩端，依然是朋友，依然是同伴啊。”

克洛撇開目光，算是默認。

“又進入兩人世界了，剛才也是，現在也是。”菲繼續扮演吐槽役。

艾瑪呵呵一笑，腐女之魂蠢蠢欲動：“該怎麽說呢，想介入也介入不了呢。”

“嗯嗯，而起說得話也很動人呢。”米莉亞姆不住點頭。

“‘不許任何人打擾’，‘直到灰飛煙滅’。”尤西斯咳嗽一聲，模仿起了黎恩和克洛的語氣。

“誒，可別把這難得的余韻搞砸了好嗎？”馬奇亞斯抗議。

——唯獨你們這對好基友沒有資格說他們。

“我們班的學生還真是……”莎拉無奈地嘆了口氣，“話說，黎恩，你達到了吧，那個色即是空——不分彼此的境界，傳說中的‘劍之化境’。”

“不，怎麽說呢……”黎恩雙腿盤起，閉目不動，似乎有某種東西在他體內醞釀，直欲透體而出，“和教官說的‘化境’稍微有些不同呢，嚴格意義上都不能算是‘劍之化境’。”

“那是？”勞拉追問道。

“是有和無，說是刀，更是心。”黎恩身上的脈動越來越清晰，“以有法為無法，化無限為有限，這是我的第七型——‘無’。”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黎恩的肩膀微微一抖，似乎拋開了什麽無形的東西，又似是掙開了某種枷鎖。

在意識的最深處，那一道由琪雅的可能性之力所設下的最高等級的封印於這一刻開始松動。

象征、甚至超越了幻之頂點的碧藍之力由真實變為虛幻，再度變為真實，幾度變換，最終還原為最純粹的靈力，滲透入黎恩的靈魂，補足他那幾近匱乏的靈力同時也為他這個特異點注入了嶄新的可能性。

封印完全解放之時，黎恩的靈力前所未有的充盈，充盈到了身體都有些承受不住的地步——靈魂與肉體必須同步，弱小的靈魂無法駕馭強大的肉體，過於強大的靈魂會反過來損傷肉體。武者的強大不是單方面的強大，而是肉體與靈魂缺一不可。

不過，黎恩並不需要擔心身體的承受能力，因為在封印解除之時，他的靈魂深處出現了一種全新的力量，這種力量協調著他的身體與靈魂，將他們共同推向一個全新的高度。

穿越以來，將近九年的積累終終於在此時此刻噴薄而出，產生了質的變化。

以有法為無法，化無限為有限。

當黎恩真正明了這個道理之時，他也就明白了老師給他的皆傳書上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