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雙面間諜(第2/3頁)

沒有人再說什麽,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看著慢慢走向門口的郎安邦,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項南星也是一樣,當他看著郎安邦的背影時,心中忽然生出了幾分感慨。

在小時候,他有時會被母親帶到她們特警的訓練基地去,在那裏看著他們訓練。他記得這些男人在訓練中露出的寬闊的肩背,那裏仿佛有一種父親般的安全感,讓年幼的項南星既是羨慕,又是憧憬。這其中郎安邦的個頭不算最高,肩背卻是異常壯實,給他留下印象極深。

在母親出事後,郎安邦也曾經將工作放在一邊,專門過來陪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侄子。在那段日子裏這個比他年長二十余歲的叔叔曾是他內心重要的支柱,也是他的榜樣。母親曾說,優秀的男人會看著另一個男人的後背成長起來,他那時才明白這話的意思。

只是,有多久沒有看到郎叔叔的後背了?項南星忽然想到,至少在這場遊戲裏,他幾乎是一次也沒有看到過。唯一一次勉強算是的,還要數郎安邦在電梯口向他展露後頸上“太陽”標記的那一次。但那個時候也只是快速地轉身過去,只夠他勉強看清圖案。在那以後不管他們去到哪裏,隊形如何變化,自己始終都是站在他前面的那個。

此時此刻,這是他第一次可以慢慢端詳對方的後背。一想到這裏,項南星的胸中不由得湧起一絲懷念的感覺。不論結果如何,這一場遊戲讓他重溫了過去的珍貴回憶,至少不虧……

“等等。”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太陽標記上,心中忽然一沉。

這個標記,原來是長這樣的嗎?

他之前只是匆匆一瞥,看不清楚,可是這場遊戲中他看過陸以心的標記,也看過姬風華的標記,尤其是後者,在整場遊戲中他曾經數次看著這個馬尾搖曳下的太陽標記前行,對它再熟悉不過了。相比之下,郎安邦後面的這個標記顯得多少有些粗糙,筆畫對不齊也就算了,還有粗有細,看上去就像是用馬克筆直接畫上去的……

馬克筆?項南星一呆。

——“除了剛才那些東西之外,就只剩一支馬克筆了……可惜之前被我扔掉,否則倒是可以試試在這裏給你畫個隨意門出來。”

在樓下當項南星問起還有什麽道具時,姬風華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當時聽著像是在開玩笑,然而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支筆,是否就足以偽造一個假的標記?

可是不對啊。項南星迅速回想著。當時郎安邦是在他們面前除下頭套,並且揭下假皮膚的。如果將假印記畫在皮膚上的真印記上面的話,那麽在當時就要直接穿幫了。要想做到這個,除非他有兩層的假皮膚才行……

陸以心被強行展示身份的那一幕在他面前快速閃過,而後變化成緩慢的逐幀播放。當時揭下假皮膚的人是老鼠男,他揭下後將其直接往後一扔……那個東西哪去了?後來是不是有人撿起了?而撿起的人是……

項南星記憶中的畫面定格,一個“狼狗”腦袋出現在了最關鍵的那個位置上。

“是你啊。”他喃喃說道,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刺痛。

他本該想到的。嶽明的那個行動還存在著另一重解答,那就是他的身份依舊是主持人,並非玩家。天橋上的那一幕只是對現場設施的“演示”,而非真正的遊戲內容。而老鼠男之所以被打暈了又被扔出,並不是玩家間對抗的結果,而是因為他身為玩家,卻對代表了遊戲主辦方的主持人揮拳相向。

主持人嶽明並沒有真的參與到這個遊戲中來,他所擔任的角色,只是在開局和收官時負責擾亂玩家的判斷,僅此而已。

而提示更是一早就藏在開始前宣讀的規則裏。“根據情況的不同,最多可以有三位玩家獲勝,但最壞的情況下,搞不好只有一個人能到達‘逃生小屋’”——他們當時以為後者指的是玩家之間互相殘殺,以至於只有一人可以獲勝的情況。然而仔細想想,自相殘殺的最壞情況明明是所有人都無法到達才對。這裏分明玩了一個文字遊戲。

前面很多時候用的是“玩家”,卻在這一句裏用了“人”。只因在最壞的情況下,哪怕所有玩家都在路上自相殘殺,主辦方依然確信這個肩負特殊任務的主持人可以順利到達終點。

還有其他的那些……

一切的矛盾都解開,斷開的邏輯已經扣上,真相漸漸浮出水面。此時該是向真正的“內奸”宣戰的最後時刻了。想到這裏,項南星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了幾步,伸出手想要拉住對方。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太遲。

郎安邦已經走到門口,距離踏入其中只差最後一步,他就算速度再快也來不及阻止。唯一的希望是距離他最近的狐狸男,然而就在剛才,趁著對方走神的空隙,郎安邦擡起手,直接用一記手刀將他打暈了,為自己減少了一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