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瘋狂心態(第2/3頁)

“但這不是最大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如果把數字改進這裏面的話,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幾率會出局。若是他連同伴的數字都不問,直接修改的話,出局的機會甚至會是二分之一!”他說,“對他來說,這種刺激感才是遊戲中最珍貴的東西。”

他目光閃爍,嘴角不自覺地漏出笑意,仿佛也在為這件事情暗暗興奮不已。

梁京墨沒來由地一陣心悸。他和卡拉的接觸只有剛才那一會,遠遠說不上熟悉,自然也從未見過他暗暗興奮的模樣。但項南星此時露出的這個表情,簡直就像是他曾經見過的那些主持人一樣,放到卡拉那張臉上更是無縫銜接。

許多人誤以為主持人就是身與心同步強大的優秀人才,但能力上的拔尖不過是表象。事實的真相是,這些人在骨子裏都是一些與常規社會格格不入的“異常者”。要想猜到他們的行動,光靠縝密的思維是不夠的,非得要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不可。

如同此時的項南星一樣代入對方的角色。代入。感受。扮演。

直至沉浸其中。

“好了,夠了。”梁京墨說,“既然已經確定了數字的範圍,接下來就趕緊……”

“不,這樣還不夠。”項南星像是在回答他,又像在自言自語。

他的思緒往更深處下沉,身上的氣質也漸漸改變,繼續化身成那個塗黑耳廓的年輕人。

“如果只是尋求刺激,那不過是單純的瘋子。主持人會在瘋狂的背後保有理性,就像你以前那些看似難以理解的舉動一樣,要在事過之後才能看到裏面的深意。”

“在數字的選擇上,他們故意尋找刺激。但同樣的刺激明明可以享受兩次才對。他們修改了數字,又為我們留下了一次機會,背後肯定還有原因。”

“我想知道,他們想要得到什麽?”

項南星閉著眼睛,仿佛入定。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看著這樣的項南星,梁京墨突然沒來由地想到了這句話。他聽秋半夏說過,當時在島上時為了“白夜祭”的參戰資格,項南星曾經和現在這個主持人“深淵”徐聞對戰過,表現比後來正賽裏對抗同一個對手的自己還好。那一次對決裏他觀察著對手,不斷揣測著對手的心情,最後在短暫的時間裏進入了對手的思考領域,預測出了對手的意圖。

而現在,或許連他本人都沒察覺到——他光是靠著回想就做到了和那時候一樣的事。

“正常人的話,在開局後應該會像你我一樣先探索周圍,尋找樓層裏隱藏的機器。尤其是他們比我們更早入場,在探索方面應該優勢很大才對。然而照你說的,最早入場的‘負鼠’十二選擇留在原地不動,第二個入場的卡拉也只是往下走了一層遇見我,從時間上看,他甚至有可能是等到我入場之後才開始行動的。”他喃喃自語,“在遇到我的時候,他也只是從語言上進行了試探,盡管效果其實已經很犀利了,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有保留。他不像有盡力想從我這邊套取什麽情報,反倒像是要找機會觀察我這個人似的。”

“接觸,試探,實際上卻什麽都沒做,直到現在修改了數字才算是真正發起‘進攻’。但就算是這樣,也為我們保留了一次反擊的機會,簡直就像在手下留情似的……”

“但在這遊戲裏手下留情有什麽意義嗎?”

他自問,而後自答。

“這些行為就像下棋時的讓子,對於勝負沒有任何幫助,只有反效果。唯一的好處是,假如在讓子的情況下還獲勝,在旁人看來就比正常狀態下的獲勝更能顯出實力差距……”

他說到這裏,臉色忽然一變!

另一邊,梁京墨的眼睛也是明顯一亮。很多事情原本就是一念之差,想得通,想不通,不過變換一下角度的問題。此時項南星提及了“旁人”這個關鍵點,梁京墨便也突破了壁障。

“是炫耀實力。”兩人異口同聲。

“這樣一來,大部分事情都可以解釋了。”項南星睜開眼睛,臉上帶著得知真相後難以抑制的震驚,“故意放棄先發入場的優勢,和我們同時甚至更晚行動。不搞小動作,即便搶得時機也手下留情,然後再漂亮地獲勝,以此證明他們比我們更勝一籌。”

“但還有一個問題。”梁京墨說。

“如果是炫耀實力的話,要炫耀給誰看呢?”兩人再次異口同聲。

項南星首先想到出場後攝像機從不離身的見習主持人井心水。比起監督遊戲,那家夥或許帶著更加重要的任務。說不定此時不見蹤影的他正躲在暗處用攝像機拍攝著遊戲的進程,記錄卡拉等人遊刃有余的表現。

但不對,還不是這樣。

“遊戲區域很大,玩家也有四名,光靠一個人無法記錄下整個過程。比起實際用作攝錄,‘攝像機’更可能只是一個符號,是遊戲設計者給出的提示。我們都將注意力放在如何通關這個遊戲上,可與此同時對遊戲套路更有經驗的主持人更早地注意到了這個提示,甚至有可能在正式開始之前就猜到了這個遊戲真正的模樣。”他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