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戒斷反應

卻說上次考試敗北之後，一班不少人如履薄冰，生怕赫爾斯麗娜找她們出氣。

有少數人並不擔心這個問題，比如不怕赫爾斯麗娜的小夢，比如在比賽中故意放水而且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小香。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莉絲公主在假期裏面，一邊安慰深受打擊的赫爾斯麗娜，一邊將“二人之間”的主導權從赫爾斯麗娜手上拿了過來，並且成功讓對方答應自己的不少要求。

莉絲本來不想多做什麽，只是在考試前她其實已經從旁敲側擊勸過對方，說“這樣的話會讓人太累”，但莉絲沒能勸動赫爾斯麗娜。

對莉絲來說，勝負無所謂，關鍵是赫爾斯麗娜不能被班上其他人當做敵人。

她在假期結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利特琪拉將班長改成自己。隨後，取消了全部訓練與大部分責罰，只留下要求改正試卷錯誤之處的任務。

放學後的訓練的事，莉絲直到布萊特安赫與白不醉鬥完，都沒有提起。

“公主大人，選人賽？”

“我說過不許問這些的哦？”

“但是……”

“我說了不行。”

赫爾斯麗娜只好沉默。一直以來，她對其他人的看法不管不顧，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前進，其出發點卻都是“為了莉絲公主”。

可以說她在失敗之後，是因為擔心她沒能盡到“她認為的”職責，而被莉絲怪罪甚至……丟棄，才會顯得如此不甘與落魄。

後來莉絲沒有怪她，也沒有不要她，讓她在哭完之後，原本繃緊的神經徹底松開。

一旦打開固執堅硬的外殼，暴露在外的，是和其他人沒有什麽兩樣的柔軟的心。

這份柔軟，在面對她依存著的變得有些強勢的莉絲面前最為明顯。

“不管情況變成什麽樣，都必須聽我的，不是約好了嗎？”

“是……公主大人。”

一班的少女最近都沒有被要求做什麽事情。

那麽她們是怎麽想的呢？

讓出第一的寶座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撇開對赫爾斯麗娜的不滿之後，難道她們就沒有不甘心嗎？

雖然莉絲公主說了不用罰抄之類的事情了，她們還是會忍不住顧慮赫爾斯麗娜的存在以及她的想法的吧？

再加上對公主出手“庇護”的感激，不少人還是保持著足夠的努力，這一次是自發而非被強迫的。

這是二年一班的集體的轉變。

另外，“軟”下來的赫爾斯麗娜慢慢在莉絲的幫助下，能夠與夢、香、尾三人正常交流。她不再將她們簡單的當做可以使喚的手下、棋子，而是終於真真切切的認識到她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著她們自己的感情和想法。

如此一來，在上場比賽的時候，她們想必能更好的溝通交流。

白不醉，便是知道這些情況，才說出“難對付”的評價。

想來要是再進行月考，一班會變回以前那樣的高水準。

科洛絲看著一處回路，低頭記了幾句，又問：“那樣的話，我們下次還能贏嗎？”

“等到比賽的時候，我估計會有九成把握。”

的確，就算其他班再怎麽努力，都比不上面前之人的“歪門邪道”。

科洛絲嘆了口氣，她和赫爾斯麗娜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對白不醉這樣顯得有些隨便的態度實在無感。

“但願吧。”

科洛絲心情變差，她找了個理由，拿著筆記離開了。

白不醉沒有多想，在又鼓搗了一會導力機器之後，下了樓，打算查看清玨的情況。

“老師，我有個問題。”

“什麽？”

“最近，不用喝藥了嗎？”

這是清玨剛剛斷藥三天。

以她如今的身體資質，足夠讓她在努力修煉之後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比肩天才的存在。而且“通路”已經快要到達極限，繼續用藥對她百害無一利。

“藥以後都不用喝了，而且不能再喝。”白不醉神情一肅，“如果最近你覺得不舒服，特別是一直想喝藥，那是成癮反應，必須忍住。”

“小玨只是問一問，沒有特別的意思。”

“總之要注意，有感覺的時候要跟我說。書看到哪了？”

“看到……”

-

深夜。

清玨從床上爬起。

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窗外照進來的冰冷月光，讓她逐漸看清周圍的環境。

她現在在白不醉家裏。

幹凈整潔的房間本應能讓人感到心安，清玨卻突然想要把周圍的東西全部弄爛。

“深淵……”

從自己嘴裏吐出來兩個字，讓清玨不禁一愣。她用力搖了搖頭，弄散剛剛下意識於手心聚集起來的幾個節點。

發生了什麽？

剛剛醒過來的清玨覺得自己意識很清醒，和上次中了失心散的科洛絲的症狀不一樣。

“有點胸悶……”

清玨坐到床邊，她摸到自己的外衣，穿上之後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