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計劃外

“理解別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吧？也很少有人會這樣做吧？”

“不是，對的。”

“所以，想被人理解，幾乎等於在做無用功對吧。”

“這倒不一定，能有這樣的想法，其實就已經得到了滿足。”

“誒，是這樣的嗎。可是願望不是落空了麽？”

“這件事不是很好理解嗎？就跟許願一樣，即使許了絕對不會實現的願望，只要‘許願’這個行為付諸行動，便得到了某種滿足，或者說信念，即使最終什麽都沒有得到，也可以安慰自己說‘啊，反正只是個願望’，‘願望通常都很難實現的啦’等等。”

“那這麽說來，就算計劃落空，但是只要做了計劃也沒關系咯？”

“這能相提並論嗎……”

“啊，總之，人真的是很容易得到滿足的呢。”

那可未必。

甚至完全相反。

-

林靈靈與艾雅於下半夜自告奮勇“接班”。

考慮附近魔獸的強度，讓她們守衛並沒有問題。

“自告奮勇”，其根本原因，是艾雅前天通宵導致的生物鐘混亂。靈靈只能算被抓壯丁的那個。

白不醉即便可以休息，也沒打算跟索菲婭或者余舞待在一個帳篷裏，便坐著睡著了。

等白不醉被人拍醒的時候，天剛剛亮起。

“早上好啊，艾雅。”

“恩恩，老師真能睡呢，比我有過之無不及！”

“且不說是誰不及，能不能先從我肩上爬下來？”

白不醉拎開艾雅，站起身來。

方一破與方祈已經醒了，這會正坐在熄滅的篝火的另一頭。

“啊，白先生，辛苦了。”

“這點程度不算什麽。”

白不醉笑著伸了個懶腰，揮手用水魔法洗了把臉。

“……”

林靈靈和余舞安靜的站在一旁。

自從昨晚知道報社的人和白不醉其實在相互利用之後，看到他們兩個和諧友善的交流，就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艾雅倒是無憂無慮，索菲婭則背對著眾人。

“哦，事不宜遲，我們繼續調查吧。”

白不醉接過艾雅“分你一半”的面包，對著方一破說。

一行人很快出發。

營地旁留下了十幾頭魔獸的屍體，有的是白不醉隨手解決的，有的是艾雅和靈靈搞定的。白不醉用火燒掉它們，在他的考慮中，這樣能夠避免疾病擴散——雖然有些過慮。

方一破一邊自語著旁人聽不清的話，一邊跟方祈一起對著魔獸屍體、燒起的火焰拍了幾張。

對他們兩個來說，這應該也是新奇的親身見聞才對。

接下來的事情一直在按預定的軌跡發展——

一直到中午，深入魔獸森林的一行人碰到了許多高級魔獸。

其中不乏危險的，極具進攻性的兇殘品種。但無一例外，都被四個少女合力擊退或者擊殺了——白不醉雖然站在隊伍前面，他也只會給出提醒，並且充當最後的防線。

可以說，若不是白不醉在，方一破與方祈，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從這一點來看，少女們面對高級魔獸時沒有太多的“余力”來保護其他人。

這讓白不醉忍不住想：若是莉絲公主在，他可能連手指都不用動了。

不過，連訓練都未必能夠一直參加的莉絲公主，可沒時間來玩這樣的遊戲。

有著輕靈術的持續加持，一行人的前進速度不慢，等他們再度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已經把大半個森林都逛了個遍。

別說魔獸軍隊了，連不同種類卻和諧相處的魔獸影子都沒有。

大概是戰鬥還不夠激烈，沒能驚動多少附近的魔獸。

若是能像之前飛艇墜落那樣引起足夠大的動靜，想必怎麽都能夠看到幾群不同種的魔獸來襲的場景。

“差不多該返程了。”白不醉有些遺憾的說：“再往裏，就會遇到上級魔獸。”

“白先生，我們怎麽能半途而廢……若是‘魔獸軍隊’正是到了森林深處才沒被我們發現，就不妙了。”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白不醉笑著指了指周圍：“我們剛逛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多少魔獸行動的痕跡。方先生可能不懂那些，不過我對自己的偵察能力還是有些信息的——附近，最近，沒有大規模魔獸移動的痕跡。更遠處也是如此。”

“會不會是人為消除了？”

“那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量。何況，單純的‘抹去’痕跡本身也會留下痕跡。”

“那……那……”方一破苦惱的一笑。

方祈這時候開口：“我就說你只是出現幻覺了吧。”

仿佛早就知道答案。

仿佛勸說了許多遍。

仿佛她一開始就是對的。

“或許是地點算錯了？這麽說並不是在懷疑你們的推算，而是……我覺得飛艇一小會經過的地方挺多的，說不定是我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