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對話

時間。

不明。

地點。

洛伊將軍府。

-

“怎麽突然跑回來了？”

“父親，工作的事不要緊吧？”

“這話說的，我吃個午飯的時間總能有。恩……不過你這樣問，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昨天陛下把我們喊到了王宮，這件事已經說過，我說‘有些疑問需要當面請教父親’，是擔心這件事情被別人知道。”

“能竊取導力通訊並且將其轉化成為能讀懂信息的手段，正巧還是導力院今年的新研究向。不過目前來說，很難做到這一步。比起這個，你更需要擔心的是在選手小區通訊處會不會被其他人偷聽。”

“說實話，我還擔心老師會知道我的想法。”

“哦？白不醉？”

“恩……”

“他可是你的心頭好。”

“父親，請不要打岔……確切的說不僅是擔心老師知道。這事我想有必要從頭進行說明。”

“我明白了，下午的工作我會看情況重新安排的。”

“陛下找‘我們’——七海學校17屆參賽隊伍以及老師、赫爾斯麗娜，表面上的理由只是祝賀我們進了八強，以及想消除‘隊伍當中關於莉絲公主的顧慮’，並且希望我們能夠幫助莉絲公主奪冠。”

“魔法大賽的隊伍組成通常也不會是單一‘勢力’，不過，有王儲在的情況確實比較復雜。”

“恩……清葉公主當年還好，那會國王陛下還沒有生病，王儲爭鬥勢頭還不明顯。”

“那麽，暗地裏的理由呢？”

“女兒有點不敢確定，但是有一個不好的想法。”

“說說看吧。”

“我記得還算清楚，當時莉絲公主跟著清葉公主，再之後到赫爾斯麗娜，後邊才是我跟老師和文文她們。我們就這樣走到王宮，冬月殿裏面。”

“王室成員私下會客的地方，恩。”

“在這時我還沒有起疑，但現在回想起來，莉絲公主與清葉公主走得太近了。幾乎是並肩。”

“周圍還有什麽人嗎？”

“從我們下車的地方，再到冬月殿這一路都沒有遇到其他人，應該是提前安排過。不過，跟著我們的還有清葉公主的護衛。”

“也就是說都是‘自己人’。”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莉絲公主一時大意忘記裝作保持距離’確實情有可原。”

“僅憑這一點你就這樣斷定出什麽問題了嗎？”

“菲妮婭還不至於多慮到那種地步，父親。在這之後，我們與陛下隔著屏風吃了一頓飯，這件事就算我沒跟父親說，父親也會知道，不過細節的事情，女兒還沒有告訴您——我可以肯定：當時清葉公主是這頓晚餐的主導者。而莉絲公主全程都比較沉默。女兒感覺莉絲公主一點抗拒的心理都沒有。”

“陛下病重不能和其他人直接見面。‘屏風這邊’從輩分、地位上來說，清葉公主主導沒有什麽問題。”

“問題在於沒有抗拒心理？”

“這個不能當做問題，菲妮婭。王儲之間的關系當然不會只像表面上那樣。”

“這一點菲妮婭其實清楚。所以如果整件事只是這樣還好。”

“然而？”

“然而令女兒真正生疑的關鍵點，在於……陛下的態度、立場、措辭。”

“陛下？”

“菲妮婭當然是清楚的：王儲之間就算私下關系親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只要在那些狂熱的支持者和為了單純的利益而在後面推動著他們的人面前，擺出相互對立的樣子就好。因此不管是意識到還是沒有意識到，出於對‘我們’，這個隊伍中的人信任，摘下了面具並不是值得一提的事情。但如果，局勢在看不到的地方，變成了全由一個人，或者一部分人完全操縱的呢？”

“發生了什麽？你推測到了哪一步？”

“陛下在晚飯的時候，有說如果老師能輔佐‘這幾個’孩子就好了的話。不僅如此，表面上為了消除隊伍中其他人的顧慮，還明確說明不管支持誰都是在支持這個國家。言下之意……會是下一任國王的人選其實早有定奪了嗎，並且肯定不是貝克親王，父親？”

“這倒未必。”

“女兒也這麽覺得。陛下應當沒有做出選擇，但是有人為陛下做出了選擇。”

“哦——？”

“清葉公主或者莉絲公主，中間必然有一個人，能夠‘左右’陛下。”

“想說的是‘操控’吧。”

“菲妮婭擔心的正是這個。”

“假設兩位公主之中有一人，已經掌握了王宮當中的局勢，獲得了陛下的‘代言權’，而另外一人知曉了這一現狀，並接受了這一結果，甘願為‘掌權’的人充當陪襯，那麽事情就很簡單了。恩……如果是莉絲公主，那麽清葉公主便是表面上的‘主導’，如果是清葉公主，那更沒有什麽說不通的地方。可是，我的女兒，為什麽那不能是陛下單純的出於愛護子女所說的肺腑之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