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將軍與樵夫

劉曄在呂蒙說完之後,看到張繡的神色,就已經明白不妙。

而且這一層關系本身是無解的……

劉曄只好從其他角度說道:“丞相已經願意走出這一步,難道張將軍一絲風險也不想冒嗎?”

“接受車騎將軍府的保舉,不會有任何風險。”朱治這時說道。

“是不會有內部的風險。”劉曄強調道。

的確,說到底……地理上能夠出兵宛城的,只有曹操、劉表以及關中諸侯,而白圖無論是出兵還是來援,都要隔著袁術舊部駐守的沿淮河上遊一線的數個縣。

“劉先生是在威脅某嗎?”張繡惱道。

“不,只是為將軍梳理利弊而已。”劉曄堅稱道。

就在張繡與劉曄對視的時候,一直沒有插口的樵夫,這時忽然說道:“曹操,縱兵為禍之人,汝欲投之,有何面目自立於世?”

樵夫的貿然插口,令呂蒙和朱治都嚇了一跳——明明穿著的是樵夫套裝,怎麽說出腐儒的話來?

曹操在徐州的所作所為,為人所詬病,這並不僅是腐儒之見,但是……在談判時,用這點來攻擊曹操,除了令張繡厭惡之外,還有其他效果嗎?

難道還能真的指望,張繡因此而拒絕曹操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白公……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張繡果然在劉曄之前,就已經惱道。

“無名樵夫,罵當罵之人而來。”樵夫理所當然地說道。

張繡更是著惱——合著你就是罵我來的?

一旁的朱治,現在很想說“這人我不認識”……現在他也鬧不明白,主公派這樵夫來,是不是給自己增加難度的!

“夠膽!真當某不敢斬來使?”張繡氣極道。

“某非來使。”樵夫無視一旁的呂蒙正給他打眼色,而是沉著地說道。

“好!既然你不是車騎將軍府的使者,那……來人!”張繡現在就想把他叉出去。

“來人?你自己的手都已經退化了嗎?那還拿槍做什麽。”樵夫鄙夷道。

與此同時,外面來的護衛,剛剛接近樵夫,就被無形的氣勁震開!

張繡看著樵夫,眼神有些凝滯,不知道是因為趙雲說的話,還是因為他剛剛震開護衛時的手段。

“你……究竟是什麽人?”張繡的語氣改變了一些。

“樵夫。”樵夫說道。

“呵,車騎將軍府的樵夫,也有如此高明的槍法?”張繡顯然不信。

槍法?沒看到槍啊?剛剛的無形氣勁,也不是從槍發出的才對——呂蒙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樵夫,甚至低俗的盯著下三路看了看,直到樵夫瞥了他一眼,才收回目光。

“槍法,即心法……心臟了,即使是北地槍王,也只是槍中魍魎而已。”樵夫說道。

“北地槍王”是張繡的綽號,槍在如今屬於很常見的兵器,能被稱為“北地槍王”還沒被打死,其槍法造詣,由此也可見一斑。

樵夫的譏諷,令張繡氣極反笑道:“臟?我的心臟了……那你呢?心死了嗎?你的槍又是什麽?槍中枯骨?”

接著仿佛是為了掩飾心虛、又有些像是為了驗證什麽,張繡制止了外面要圍上來的護衛,而是盯著樵夫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看看……你的槍法有沒有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主公……”賈詡在一旁小聲叫了他一句。

平時賈詡都是直接稱呼他的表字“伯奕”,不過當著外人的面,卻會稱呼主公。

(張繡的字沒有找到可靠的來源,原創“伯奕”。)

張繡這次卻只是回頭看著賈詡說道:“文和,這次不要制止我。”

賈詡聞言,也沒有露出什麽異常、惋惜之類的神色,只是點了點頭。

朱治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是來出使勸降的,最後怎麽會有這種展開?

不僅要帶著樵夫來做這種事,而且……現在樵夫還要和勸降的目標打一場?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和呂蒙一起,來到了後院的演武場——連賈詡都制止不了張繡,其他人自然更不行。

來到演武場之後,張繡直接取出兵符、全身具甲。

只見張繡的戰甲,以暗色調為主,主要為黑色,輔以暗金色的花紋,暗金色的頭盔部分顯得很簡單,令張繡的長發散落開來,顯得十分張揚。

武器自然正是一杆長槍,和之前陳到的長槍有些相似,都十分纖細——絕大部分武將的武器,加載到戰甲上之後,都會變得寬大……

不過之前與紀靈一戰的陳到,還有現在的張繡,長槍都是細長的,除了適應戰甲、而顯得格外修長之外,比例上並不寬大。

只是張繡的長槍,並不是銀白色,而是暗金色的槍杆上,有一只純黑色的槍頭,而且並沒有槍纓,顯得十分簡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