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反激

“正平,你說我和伯符名不副實,白公沒有識人之明,那麽不知你覺得,我們能否攻下荊州?”周瑜在一旁打岔。

一方面是借著禰衡的話,和他杠一杠——你說我們不行,但我們的任務就是打下荊州,你總不能自己打臉吧?

另一方面,周瑜不想孫策擔個壞名聲,他願意杠……就讓他去金陵擡唄!

孫策聞言看向周瑜,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什麽白公,叫‘大哥’。”

周瑜:……

“哼,黃祖廟中泥塑、劉表守戶之犬,縱蛇鱔之輩,纏鬥三年五載,亦可破之,此之謂群蟻爭勝!”禰衡昂首挺胸地說道。

孫策扭頭看了看旁邊的“船錨”,想要一錨砸在這廝的狗頭上……

合著就是我們都太菜?分出輸贏也是矬子裏拔將軍?

“呵呵,江面已經實行戰時封鎖,你去金陵時,腳程要快些,否則怕是我們的捷報要先到金陵了。”周瑜更加自信,也不見動怒,但卻表達了無聲的不屑。

“廬江周郎原來也會說大話嗎?”禰衡反問道。

“說大話不要緊,怕得是只會說大話,卻不會做大事……正平在黃祖那,的確見到了很多,應該比我們更加了解江夏水軍,但是……井中之蛙,又怎知天地廣闊呢?好了,正平你還要送信,也別太遲了。”周瑜風輕雲淡地說道。

周瑜只是覺得這家夥幼稚,而並沒有動怒——“性度恢宏”不會是白說的。

面對禰衡,周瑜和曹操一樣,只當他是狂士,縱然口出狂言,一聽一過便是。

曹操之所以一開始動怒,也是因為他本來是想招攬禰衡,結果反受其辱,故而心中憤憤。

然而有之前吃過的虧在,曹操很快就冷靜下來。

而周瑜本來就沒把禰衡放在心上,說到底只是黃祖派來宣戰的人而已,敵人的使者說再多的狂言,又何必介意?打回去才是正經!

反倒是禰衡被周瑜反激,他哪裏聽不出,周瑜分明是說他目光狹隘,而且……還做不成什麽大事!

“哼,就怕某到金陵日久,左等右等,卻聽到周郎兵敗的噩耗。”禰衡惱道。

“拭目以待便是。”周瑜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家夥真的動怒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暗爽。

莫非……這就是擡杠的快樂?

禰衡也沒休息,直接被孫策借口軍務繁忙,連夜就從柴桑送走——要不是禰衡經常擡杠來鍛煉身體,怕是這擊鼓傳花一樣的,許都、襄陽、鄂城、柴桑、金陵……整個一大漢三月遊折騰下來還真吃不消!

送(hong)走了禰衡,孫策依舊有些憤憤不平,一邊走回軍帳的時候還一邊說道:“這就是公瑾你攔著我,否則我一錨打爛他的狗頭,看他還叭叭不叭叭!”

撩開簾子,卻見周瑜正在照鏡子,還是特供的“琉璃”小鏡。

孫策倒是習慣了,只是翻了個白眼,就繼續抱怨。

周瑜則是左照照、右照照之後說道:“你有沒有感覺,我更俊了一絲?”

換成別人,多半以為他只是自戀症犯了,不過孫策聞言,卻有些驚喜地說道:“最近你的精神力增長速度不錯?”

孫策自然知道,周瑜擁有《天書卷七·相》的事情,而且明白周瑜的主修方向,是將“相”歸於自身,也就是說……相比於為他人觀相,周瑜更擅長為自己塑“相”,最常見的塑相方式,就是精神力增長時,他的“相”也會優化。

當然,這種玄之又玄的優化,表現在外在其實微乎其微,與他朝夕相處的孫策,也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不過周瑜自己的觀相之能,卻能夠發現自己的哪怕是一根睫毛曲度的改變!

“不,不是最近,是剛剛。”周瑜說道。

“被氣的?”孫策怪異的看著周瑜。

孫策暗道:莫非被氣還有這種效果?的確自己剛剛也被氣得頂火……

如果是這樣,那以後為了公瑾的成長,自己要不要表現得氣人些,別這麽令人生不起氣來?

“不,應該是氣人……準確的說,是禰衡那家夥被我反激所致的……普通的被氣沒有這種效果!否則……”周瑜看著孫策,揉著眉心的紅點說道。

孫策似懂非懂,只好問了句:“要不要我把他抓回來?咱們天天氣他!”

“別,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可能是與他的特殊謀術有關,交給白……大哥來處理他吧。”周瑜從禰衡的表現,還有自己的發現中,猜到了一些什麽。

同時也越發的期待,禰衡與白圖的見面——反正誰勝勝負,都是為自己報了一仇!

“不過從柴桑,到金陵,那廝即使走陸路,沿江而行也要不了一個月,公瑾有信心拿下江夏?”孫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