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兩軍陣前

只見江陵城外,旌旗招展,而且如果夠敏銳的話,一定會注意到,除了“漢大將軍”的旗外,周圍還陪了不少“楚”字大旗!

顯然將軍府的態度,已經在發生某種變化——得授九錫兩年多以來,之前白圖一直是淡化“楚侯”封號,而依舊強調“大將軍”的。

畢竟九錫已經是諸侯禮,有號楚立國、自成一體的意思,而“大將軍”則依舊是漢臣。

只是現在,金陵趕制出了一批“楚”旗,還特地打了出來,令黃忠心裏更加確信,將軍府肯定是知道了什麽……

也就是說,期待朝廷的調解,根本不靠譜,最多只是令將軍府的吃相更難看一些,絕對不會因此而停手!

午後,只見城外大軍左右開列,一員員金玉大將一字排開,後列也都是鎏金上將,甚至……木石戰將因為有步人甲,防禦力面積也不遜色普通鎏金!

正中是禦賜九錫之一、諸侯車輦,金車大輅(音同“陸”),玄牡二駟——也就是八筒黑色的引擎。

車上禦者、車左、車右,甲士、持弓、持矛……一應俱全。

除了車長是呂玲綺之外,其他大多是新銳將領,亦或是老臣子嗣,借機安排來露臉的。

白圖正居當中,謹慎的停留在了一箭之地——“黃忠的一箭之地”之外駐步。

“江陵的父老鄉親……我來晚了!”白圖一張口便帶著哭腔地說道。

劉磐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你的父老鄉親聽得到?這話和我們說,是寒磣誰呢?有誰在等你嗎?

“白圖!你擅自侵犯漢室宗親之地,莫非真的不懼為賊嗎?”劉磐搬出了漢室宗親的招牌,在城頭喝罵道。

“無恥之尤!劉表名為漢室宗親,卻與那董賊相交、詐為荊州牧,接納袁逆、盤剝百姓……上愧漢室列祖列宗、下對不起黎民蒼生,某為漢大將軍、九錫楚侯,乃奉詔討賊,上體天心、下應百姓,刀鋒所指,便是仁義所在,名正言順,何來為賊!”白圖慷慨激昂地說道。

“如今劉皇叔已經接的天子東歸,我主劉荊州,還有劉徐州、劉益州,以及北方的袁大將軍,將與朝廷一同,滌蕩寰宇、重振漢室雄風!你之前的大將軍、楚侯,朝廷也會重新認定……現在還不立刻退去,傳書向朝廷靜思己過?”劉磐也不用再藏著掖著。

無論袁紹、劉備是否成功,現在都已經大局已定,說出來也不會影響什麽。

哪怕沒有成功,先將白圖嚇退也是好的……

“荒謬,劉徐州將朝廷接到徐州,便是又換了一番說法?莫不是這漢室,還是在誰名下,便姓得誰?來日陛下若來金陵,要本侯將爾等個個誅殺,又當奈何?本侯一生行事,堂堂正正,天下百姓自有公論,千百年後自有公斷,何須向爾等解釋?

劉磐!你身為漢室宗親,旁人可以不降,你卻沒有不降的道理!”白圖在城下放聲道。

不過這可是氣壞了劉磐——你還要不要臉?現在連匡扶漢室都不說了?

而且……憑什麽我要降?我作為漢室宗親,不是最應該殉國……呸!最應該和亂賊作戰到底的嗎?

“我漢室自高祖皇帝斬白蛇起義,有文景之治、有武帝之功、有光武復起……我為漢室宗親,豈會從賊?”劉磐惱道。

“無恥漢賊!你身為漢室宗親,代代有百姓供養,受天下蒼生之恩重者,莫過於爾等,如今卻為了一己之私,負隅頑抗,棄荊州百姓於不顧……豈不知天下之人,皆願生啖你肉!”白圖毫不示弱的喝罵道。

“你、你……”劉磐氣得半天沒說出話。

總覺得這廝簡直狗屁不通——合著我堂堂漢室宗親,還成了欠百姓最多的人?明明應該是百姓欠我最多……好像也不對……總之你就是在放屁!但我又找不到肛塞……

“如你這等庸庸碌碌之人,降則降矣、不降也罷!本侯只是可惜了江陵城中,無數好兒郎,可惜了黃漢升、魏文長這樣的猛將英才……

城上將士聽著,你們現在棄暗投明,本侯代江陵百姓感謝你們,若是不降,本侯也不怪你們,但切記你們的職責是保境安民,若是敢犯江陵百姓一發一毫,縱使天涯海角,將軍府也必追索到底!”

白圖十分“無恥”地說道。

劉磐感覺自己已經被氣得眼冒金星,畢竟隔著六百步喊話,即使有戰甲的擴音器也有些累人。

什麽叫代江陵百姓感謝你們?你憑什麽就代表江陵百姓?

現在我們是在守城好不好!

一會兒我還怎麽鼓舞將士,為了身後的家人而戰?強行說很尷尬的好不好……

荊州也是當初“鹹使知聞”範圍,尤其是江陵這樣的大城。

即使荊州府也有對應的宣傳,但的確百姓對將軍府的恐懼與反感嚴重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