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算高嶺花自謙說沒補習班老師有經驗,他這個級部第一的水平也不比那些老師差。

更重要的是,林老師因材施教,他的解題思路和審題方式對蘇桉來說很有用。

雙贏計劃裏,蘇桉從沒想過要占高嶺花的便宜。

兩人雖然定了一小時一百,但蘇桉還是打算按市場價給林硯付工資,只不過多出來的那部分他暫時不會交到他手裏,而是打算悄悄地存起來,等以後林硯有需要再一起交給他。

畢竟林硯現在這處境,要用錢的地方多得是,更別提他還有個不省心的叔叔了,那家夥早晚會回來貪林奶奶的手術費的。

給錢的由頭蘇桉都想好了,就說自己是跟家裏虛報了補習花的錢,當中間商賺了筆差價,不料操作不當被家長發現、要求他歸還所有並道歉。到那時再配上羞愧難當的表情,林硯想拒絕他也拒絕不了,只能收著。

……

沒找到合適的領養人,小白這些日子一直留在蘇家,除了拉撒還在訓練中外,小家夥實在太乖太招人喜歡,成了蘇家母子倆的粘合劑。

蘇桉上輩子父母早逝,怕他傷心難過,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年幼的孩子解釋“死亡”,蘇爺爺和蘇奶奶幹脆藏起了兒子、兒媳的照片,也不讓蘇桉進他父母住過的主臥,所以除了小時候悄悄從門縫裏偷看到的那張褪了色的結婚照外,蘇桉對“爸爸媽媽”四個字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後來,等他長大,等祖父母願意將全家人的照片拿出來的時候,蘇桉沒有任何代入感。

照片上的年輕男女永遠定格在二十多歲,蘇桉只覺得陌生,因為他們不會老,他卻在長大,三個人年齡相差無幾,他想象不出自己向兩個同齡人喊“爸爸”和“媽媽”的畫面。

而穿書後,白玲的一顰一笑都符合蘇桉對母親的想象,加上他的長相本就跟原身有七分相似,白玲的臉就慢慢跟結婚照上的人臉重合了。

也算種緣分。

母子二人的關系逐漸好轉,蘇媽媽回家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加上有小白夾在中間當“電燈泡”,他們倆越來越親密,茶余飯後聊天的時候白玲也開始關心起兒子在學校的狀況來,理所當然知道了他那天被代課的物理老師刁難的事。

當然,蘇桉只是跟媽媽隨口一提,沒說的多詳細,但蘇家能給三中投資,學校裏就有不少熟人,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那天的起因後果。

更巧的是,蘇家投的國際交流項目陳耀宗也報名了。

不過這位陳老師教學態度欠佳,帶的班成績也差,他能進候選名單是真走了後門,灌了不少水,甚至還擠掉了一個有資格出國進修的年輕老師。

陳耀宗要這名額也沒打算出去學到什麽,他年紀大了,自認為到了快退休的年級,就該拿到學校的所有福利,想蹭著“公費”出國旅旅遊。

投資人對校方提供的名單有最終決定權,陳耀宗的公費旅遊計劃當然被截了胡,在蘇媽媽的一手操持下,交換機會最終還給了那位年輕的老師。

蘇桉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但是他也發現陳耀宗比之前更不待見他了,每次在走廊上遇見跟他問好的時候,那人都掉頭走,而且這位禿頭老師的頭發好像比之前更少了。

……

醫院的看護不好當。

通宵熬夜多日,高嶺花愈發憔悴,還好有蘇桉這個護花使者陪在他身邊,三層食盒每天都裝的滿滿當當。

今天白果粥、杏仁豆腐、鮑魚香菇煲,明天蜂蜜水、柚子肉燉雞、琵琶銀耳湯,每一樣都有滋潤潤肺的功效,相當養人。

而在蘇桉變著花樣的食材滋補下,林硯雖然疲憊至極,但臉色也不算難看,再沒犯過病了。

林硯晚上在醫院忙看護,白天在學校也沒閑著,他連課間都不肯休息,一直在寫一本黑色的牛皮筆記本。

蘇桉雖然很好奇,但乍遠一看,他也看不懂林硯寫的東西,而且林美人已經夠累夠忙了,他不想多打擾他。

時間就這樣,一晃過了一周。

“抱歉,今晚我還是不能跟你一起上晚自習。”

周一清晨,蘇桉才到座位就聽見林硯來了這麽一句。

“怎、怎麽了嗎?”

“沒什麽,只是還有些私事沒解決,可能……要跟你再請一天假。”

林硯垂眸,請他做兼職的那戶人家已經找到了新的護工,但最早周二才能到崗,他只能再推遲一天。

“哦哦,那就好。”

只要不是林硯後悔了就行。

蘇桉松了口氣:“你不用跟我這麽客氣,反正咱們是同桌,在一起的時間多得是,你什麽時候有空我什麽時候補習就行,晚自習沒空長課間也可……”

“歸根到底,是我說到沒做到。”

打斷蘇桉的話,林硯從書包裏翻出什麽遞給了他:“這個給你,算是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