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3/4頁)
聞訊前來圍剿的士兵和神官,大多數已經痛苦地翻滾了起來,只有一個紅衣神官在激戰過後,仍然踉蹌著站了起來,原地結陣,劍氣破孔而出,直指高空中的怪鳥!
淩厲的劍氣帶著法力,銳不可當,卻被那怪鳥一甩翅膀輕松拂開,剩余的劍氣反被彈了回來,向神官的心口襲來——
三道風聲掠過,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一個人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了面前,將他牢牢地擋在身後,神官再擡起頭時,那怪鳥已經倏然墜地,痛苦地哀鳴著。
青月渾身冷汗,頭皮發麻,幾乎站不起來:“弟子無能,謝師父救命之恩!”
相裏飛盧拍拍他的肩膀:“沒關系,要你們全憑自己抵禦這種東西,的確還有些勉強。”
他抽出青月劍,躍下巖層,來到那怪鳥身邊。
“斬妖除魔,須記得變通。遇上鳥妖,神劍也難以抵擋,我找人鍛造了驅魔箭,配合青月弓使用,效果還不錯。”
他半跪下來,查看這怪鳥的形態。
受傷之後,這怪鳥的狀態居然在慢慢變化,醜陋粗糙、如同鐵棱一樣的羽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鳥兒原本的羽毛:一種非常燦爛的藍色,帶著一種令人震撼的華麗,看起來純粹柔和,宛如新生。
青月跟著趕了過來,仔細辨認,語氣不敢確認:“入魔的鳥,這是……藍鳳凰?”
他這一生也只見過一次鳳凰,就是七年前國師台那次,相裏飛盧提劍驅趕了他們的護國神。
只有他和他心知肚明,那鳳凰就是日漸迫近玄武壁水貐的明行星。
他那時候還以為相裏飛盧要為情入障,可是七年過去,一切依然如往昔,他也就將這件事淡忘了。
這麽長的時間,連姜國人,都很少再記得,佛塔裏曾住過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公子的事情了。
時至如今,他依然為自己對相裏飛盧的猜疑感到愧疚。
“是三青鳥。”相裏飛盧說,“這段時間,入魔的怪物越來越多,不知道是否是什麽兆頭。”
入魔的妖怪是最難處理的,魔界力量蠻橫、恐怖、無序,同等級的神都未必能有辦法克制,何況他們是凡人。
青月也說:“是,的確越來越難處理了。”
這幾年來,姜國眼看著越來越困難,不過好就好在,只有外患,暫無內憂。百姓遭罪吃苦多了一些,好在他們拼了一條命,尚且有辦法解決。
這麽多次生死邊緣走過來回,每一次都可能是不歸路。
“師父,那還是和以前一樣,先帶回去關押,等這三青鳥清醒過後,追根溯源,問明來路,再作處置?”
“就這樣辦好。我回房查詢典籍,有什麽事情,你便來找我。”相裏飛盧說。
青月俯身拜道:“是。”
微風細雨中,相裏飛盧轉身離去。
青月注視著他的背影。
七年過去,他已經從一個十六七歲出頭的愣頭青,成長為而立之年的男人。
但相裏飛盧的容顏卻未曾變過,他第一天見他是什麽樣子,如今就是什麽樣子。
“佛子回來了?”
這個邊陲小鎮的裏正一早聽說了他們圍剿怪物成功的消息,喜滋滋地等在他們下榻的房屋門前。
一起等待的還有裏正夫人和裏正的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相裏飛盧微微頷首:“回來了,辛苦大家。”
裏正只差老淚縱橫:“好,好,天佑我們姜國子民!我們聽說消息,為您和青月大人準備了晚宴,犒勞軍士,請您移步……”
“不必了,讓青月去就好。我需要回房休息。”相裏飛盧說。
裏正愣了一下。旁邊的幾個姑娘,眼神不約而同都黯淡了下來。
她們都是鎮上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可是這麽多天了,佛子都沒有正眼瞧過她們。
“你們說佛子既然不用守清規戒律,到底為何不近女色呢?”
“你們沒聽說?好久以前,他像是有過一個戀人……”
“你是說孔雀大明王?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是,不是孔雀大明王,是……是誰來著,哎呀,我忘了。總之我聽人說,佛子以前是真正將人帶回過佛塔的,是一個少年,真正的絕色……”
相裏飛盧回了房間,將這些議論關在身後。
他坐在床榻上,靜了一會兒,隨後才想起了什麽似的,從袖中拿出一個瑩潤的玉盤,輕輕摸了摸。
容儀離開七天,他這裏已經過了七年。
等待是什麽樣的感受?
這是辛辣甘美的烈酒,越釀越純,也越來越沉穩厚重。這並不是一場纏綿的約定,這是一場累日蹉跎。
七年過去,他已經知曉這個道理,而容儀呢?他那活潑年輕的戀人呢?
相裏飛盧輕輕提筆。
他每天都給他寫信,只是不是每一封信,他都會用信盤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