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容儀一千年沒仔細地摸過男人, 沒有想到這時候會得到一個吻,更沒有想到這吻的主人是相裏飛盧, 他直接傻了。

絲竹聲晃晃悠悠從下面飄來,包廂裏寂靜無聲,只有衣料摩擦的聲響,容儀嚇得往後一退,相裏飛盧的手卻順著他的脊背頂了上來,把他拉了回來, 唇舌短暫分離,隨後是滾燙灼熱的氣音:“還是不想?怕就下來。”

容儀怒了:“我怕個鳥。我說了,我單著舒服, 別老糾纏我, 我愛怎樣就怎樣。”

他揪住相裏飛盧的衣領,湊上去吻他,那雙帶著水光的鳳眼微微眯起來,帶著點冷和懶散:“怎麽,這就不繼續了?正好這麽久了, 我還沒怎麽紓解過, 佛子送上門來, 我倒是也可以配合一下。再多的,沒有了。”

相裏飛盧把他拽過來,兩人靠在椅子上, 唇齒交纏。

這麽多年了,他依然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吻他更舒服, 容儀閉上眼, 細長的睫毛軟軟地掃過他的臉頰, 揪著他的手也放松了, 是他被親舒服了的反應,就像鳥兒被撓了撓翅根下最柔軟的那層羽毛。

容儀一邊被親,一邊手也不老實,徑直往相裏飛盧的肩膀摸過去,修行人多年斬妖除魔,肩背寬而有力,肌膚緊繃而帶著合適的硬度,他摸完了,手又往相裏飛盧的喉結上轉,輕輕撫摸,直到相裏飛盧眼底的暗紅光芒終於出現了一些壓不住的炙熱和顫抖,這才輕輕一笑,抽身撤回:“夠了。”

他從荷包裏掏出今天玩剩下的最後幾錠銀子,眼底帶著一些惡劣的調笑意味,丟給了相裏飛盧:“辛苦佛子,我很滿意。”

相裏飛盧低頭拾起那幾個銀錠子,在手裏轉了轉。容儀本來以為他要生氣,卻只見到相裏飛盧喉頭上下動了動,隨後站起身來。

容儀仰頭望著他,隨手打開折扇扇風,像是這樣就能驅散室內和炭火一起混雜燃燒的曖昧氣氛。“佛子不至於這樣開不起玩笑吧?”

“不是。”相裏飛盧說,“這樣就滿意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毫無波動,就好像在說“外邊在下雨”一樣。

容儀:“?”

相裏飛盧俯下身,把這幾個銀錠放回他手中,修長的五指覆上他指尖:“拿好。”

他垂下眼眸,視線掃過容儀被親得濕潤微紅的嘴唇,還有他泛起粉色的指尖和纖細的脖頸,重新吻了下來。

容儀被他摁在椅子上,扇子“啪”地一聲掉在地上:“等等——唔。你手往哪兒摸,我沒要你——嗯……”

容儀伸手勾住相裏飛盧的脖子,雙眼失神的時候,還記得迷迷糊糊往門口看。好在門是關著的,沒人會看見,但容儀又多少記得,這裏的規矩是會讓人在門口守著,以便顧客有什麽需求的話,隨時都能照顧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容儀輕嘆一聲,擡腿把他踹開:“我好了,你走開。”

他聲音還有點抖,帶著某種不自知的、欣快的余韻,他低頭去緊腰帶,相裏飛盧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擦手。

“你是真的變了。”容儀耳根有點紅,他摸了摸,確認還沒有特別燙,不算丟臉。

“是嗎。”相裏飛盧說,聲音仍然淡淡的。

容儀強裝鎮定,伸手拿了杯茶,猛灌好幾口。他對面,相裏飛盧仍然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

他依然沒什麽表情,但這卻是讓人最受不了的地方。

容儀摸摸腦袋,視線轉到台下——雖然門關著,他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只能聽見場上換了一個歌女在唱。

“可以打道回府了。今日已經盡興。”容儀站起身來。

相裏飛盧點點頭說:“好。”

兩人出門下樓。容儀一推開門,就隱約覺得事態不太好——門邊果然守著幾個小廝和侍女,看他們的眼神已經不太一樣了。

連出門遞傘,都只給了一把,他的那把雞蛋炒小蔥的傘還是直接送到相裏飛盧手上的。

容儀瞅著送傘的小廝:“這傘是我的,你再給他一把。”

相裏飛盧說:“不必。”

小廝看看相裏飛盧,又看看容儀,最後判斷出了聽誰的:“這位爺,您帶過來就只有一把傘,正好今天人多,我們給客人準備的傘已經不夠了。”

區區雕蟲小技。

容儀泰然自若,把傘從相裏飛盧手裏搶了過來:“那好,佛子就淋著吧。”

他踏入雨中,相裏飛盧一並踏入雨中。

這次相裏飛盧沒有隔得很遠,他幾乎與他並排,容儀瞥過去,警告說:“不要想我會把傘分給你哦。”

“我神軀已成,你不必擔心我。”相裏飛盧靜靜地說。“你從前下雨也不撐傘。”

“是麽?”容儀想了一會兒,發覺記不清了,他當一只普通鳳凰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他當明行的時間。

“還有,雖然我覺得你知道,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容儀平視前方,一臉嚴肅,“今天在包間裏的事,我的意思是,隨便來一個好看的,摸著舒服的,我可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