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人,輪車撞到石塊已經破碎……

魂淡東西!

她都快忘了她醒了,韓重淮竟然那麽不懂眼色的提醒她。

周圍安靜的只剩火堆燃燒的聲音後,玉桃並沒有放棄讓自己陷入睡眠的狀態,但韓重淮顯然是個沒耐心的人,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臉,重重一捏。

要是平常的揉臉,玉桃一定扛得住,但是韓重淮應該精通穴位,他的指腹搭在了她的眼邊,那一捏就讓她睜開了眼。

韓重淮低眸對上了她的視線,不發一語,背著光有種陰森的味道。

玉桃:“……”

眼珠子滾了滾,玉桃眼中的茫然慢慢轉化為驚訝:“神明庇佑,少爺你竟然能站起來了!”

玉桃激動地雙手合十對著空氣到處亂拜。

“大約是回時三跪九叩的作用。”

啊?

玉桃手一僵,擡頭看著已經站起的韓重淮,他似笑非笑,明顯是在嘲諷她。

真是個渾球,早知道跟他待在一塊需要遇到那麽危險的事,她還真寧願在太陽底下三跪九叩。

老實的把衣服穿好,離開前玉桃把貓窩恢復成了原狀,摸了幾文錢放在了木材的旁邊。

韓重淮似乎看不慣她的小氣樣,扔了個元寶在她的銅板旁邊。

見狀,玉桃非常自然的把自己銅板收回了口袋裏。

做完了一切,她見韓重淮審視地看著她,她無辜地眨眼:“少爺怎麽了?”

“想多看兩眼你不怕死的模樣。”

這是打算要殺她滅口?玉桃思慮著他話的意思,但見他說完就收回了目光,徑直往外走去,她便不再浪費腦子想這些事,而是乖巧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陳虎他們已經收拾好了屍體,見到兩人出來,多瞧了玉桃幾眼。

他之前對玉桃的觀感一般,就是把她看作一個主子感興趣的玩意,但是他現在的想法完全變了。

聽主子的意思,是因為玉桃把他的輪椅扔了,他才不得不走路。

那玉桃分明就是他們的恩人,他們一直尋不到主子,都想過主子是不是遭遇了不測。

主子跟老國公爺的祖孫情分不同,今日又是三年孝期的最後一天,陳虎想過主子要不然就是走出來,要麽就是徹底廢了。

幸好主子是走出來了。

“大人,屍體已經處置完畢,看身上的令牌是福王的人,但也有可能是旁人刻意佩戴令牌,想把這事嫁禍給福王……”

玉桃跟在韓重淮的身後,聽到陳虎開口想捂耳朵已經來不及了,她下意識地瞪向陳虎,沒想著陳虎竟然給她遞了個安撫的神情。

看來不管韓重淮有沒有把她當做自己人,陳虎反正已經跟她沒隔閡了。

“既有他的令牌,這賬就算在他的頭上。”

韓重淮邏輯清晰聽著沒毛病。

玉桃聽著沒毛病,但其他人明顯太愛動腦,陳虎聞言神情猶豫,抱拳道:“大人,屬下認為這事應該與福王無關。”

這幾年福王一直往國公府安插人手,他能察覺探子是兩撥人,加之以往在幽州時跟福王打過交道,他更覺得福王對主子只有善意,沒有惡意。

韓重淮未開口,只是淡淡瞟了陳虎一眼。

只是一眼就讓陳虎啞了聲,這些年主子對凡事都懶洋倦怠,他偶爾做主開口,主子也未拒絕,長而久之他都快忘了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主子一定也察覺了他察覺到的事,這事的重點不是出手的是不是福王,而是主子要把這事算到福王的頭上。

“走在前面帶路。”

韓重淮看向躲在陰影處想裝隱形人的玉桃,“四百兩。”

夜裏視線受阻,地上又有水,玉桃扭了一下就差點摔了一個跟頭,真是天不助她。

憑著記憶走到了扔輪椅的地方,她特意問陳虎借了火把,照了一圈竟然連個輪子都沒看到。

“那群人是多窮酸,追殺著我們,還不忘把輪椅扛走。”

嬌軟的聲音滿是埋怨,火把放在逆風的一側,玉桃試圖用火把產生的煙霧把自己熏的眼淚汪汪。

見輪椅不見了,陳虎一點都不可惜那四百兩,只覺得慶幸,若是找回了椅子,主子又坐下不願站起怎麽辦。

跪在地上打量留下的痕跡,陳虎又叫了聲好:“大人,輪車應該是被他們推下了懸崖。”

地面的泥土一直缺少到了山坡邊上,想來那些人被玉桃迷惑,真去了山下尋找,沒找到人便氣的把椅子踹了下去。

這地方對玉桃來說是跟懸崖的恐怖程度差不多,但對陳虎他們這些習武之人卻是容易查探的地方。

陳武拿了火把,跳下去找尋了片刻,便揚聲道:“大人,輪車撞到石塊已經破碎。”

聽到這話,玉桃迅速把頭底下,避免跟韓重淮有任何視線接觸的機會。

“大人,我們是返回寺廟還是如何?”

陳虎雖然不願意主子再坐上輪椅,但又怕主子另有安排,摸不準主子願不願意以這副模樣出現在國公府眾人面前。